我回了一趟口腔医院,向康院长递交了辞职信。
“不是准了你一段时间的假吗,为什么突然要辞职?”康院长很温和的问,“是因为瑞霖吗?其实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我不会因为你拒绝了他,就对你有什么看法。而且我儿子会遭到你的拒绝,是因为他不够优秀,达不到你的择偶标准。这是他个人的事情,不要和工作混为一谈。我们医院很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我被感动了,随后自我解嘲地笑了笑,“不是瑞霖不够优秀,而是我配不上他。我辞职和他无关,而是因为……因为我要结婚了,我的……先生,他希望我能成为全职太太。”
“要结婚了?”康院长愕然,“怎么这么突然?”
“其实……也不是突然”,我随口胡言,“我们交往很久了,只是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有公开。”
康院长恍然,“原来你早就有结婚对象了,怪不得要拒绝瑞霖。”
康院长的语气比方才轻快了不少,他应该挺安慰的,觉得他的儿子还不至于被人嫌弃。我也打心底感激康瑞霖,他没有向父母戳穿我的底细,为我保留了颜面和尊严。
“既然这样,我也不好勉强你留下,女人结了婚,总是要以家庭为重”,康院长不无遗憾的说,“难得来了你这么个人才,才待不久就要走了,这是我们医院的损失啊。”
我淡淡的笑了笑,“以后如果有机会,还要向你的太太请教美容养生之道。”
“随时欢迎”,康院长很热情,“我太太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这个,整天以美容养生大师自居,有人向她请教,她求之不得。”
小宝康复出院,我带他回了家。汪守成果然守信用,而且雷厉风行,我们回到家的时候,所有的祖传文物,连同钢琴都回归了,一切家电也添置齐全,原本空荡荡的屋子恢复了生气。连那个装信件的红木匣子都被赎回来了,只有那叠信再也找不回来。回不来也好,我对自己说,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留着也毫无意义。我摘下阿珩送给我的那条勿忘我粉水晶项链,连同我保存的刻有阿珩名字的竹简手机挂件,以及他退给我的那一块,一同收进了红木匣子。
我合上匣子,上了锁。封锁的不是红木匣子,而是我的心门。勿忘我的花语是“永恒的爱,浓情厚谊,永不变的心,永远的回忆”。而今,只剩下永远的回忆了。
我将爸妈的遗像重新摆上供桌,又拉着小宝下跪磕头。时隔将近半年,我的小宝回家了,我终究没有失去他。他是我失而复得的宝贝,以后要加倍疼惜。
告别十二月,新的一年又来临了。漫长的雨季。冷风寒恻恻的吹拂着,细雨无边无际的飘洒着。汪守成让汪家的帮佣春英这段时间到家里来照料我和小宝的生活,他只说给我请个保姆调养身体,免得还没开始照顾他,我自己先病倒了。
那天春英敲开我家的家门时,我和她同时吃了一惊。
“鄢小姐,你住在这里啊”,春英探头向屋内张望,“老爷让我来照顾新太太,她是你的什么人?”
我很淡定的告诉她,老爷说的新太太就是我。
“你……”春英张口结舌,“怎么会……那你和二少爷……”
“二少爷不是结婚了吗”,我含着悲凉的酸意说。
“结婚?”春英又是一愣,“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