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后,因田从云烟斋回来,进了屋子,就见水奴还是先前那个和自己对弈的动作,看见她进来,就沏了一杯热茶递给她。
“公主。”因田恭敬的伸手接过,而后说道,“人已经送过去了,殷萝已经醉倒,云烟斋卧房门口的家僮也被支开了。”
“辛苦你了。”
“公主。”因田顿了顿,还是有些疑惑的道,“那殷农本就对殷萝有意,这种方式,对她是否太良善了些。”
“谁知道呢?”水奴把左手的黑子放下,右手微微抬起,思考着白子下一步该走的点,“也许对于殷萝这种从来都高高在上的人来说,让她去死不过片刻的痛苦而已,那样她的一生依旧是富贵荣华的度过的。可若是夺去她最在乎的,比如门第或者富贵,这样的方式可能还残忍一些吧!”
就像殷农,明明被从小到大的奴性所奴役着,可是在起了那样的心思之后,明知道殷萝是怎么残忍的脾性,还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忤逆于她,或许对他而言,直接被殷萝处死,也好过这般注定求而不得的痛苦。
因田有些不太明白她的说法,在她的认知里,只有死亡才是最彻底的失败。不过她也没打算继续讨论下去,只是有些担忧的道:
“公主,确定把这两人留在云烟斋没问题吗?”
“嗯。”水奴点头道,“听说表郎君今夜决定留宿树砚阁,所以不用再转移地方了。”
“这样。”因田想了想说道,“公主,婢子还是前去云烟斋外守着吧。以防有什么万一。”
“嗯,也好。”水奴点头道,“且小心些,勿让人发现了。”
“是。”
殷农进屋时,尚且还有几分清醒,只是听着门在身后关上的声音时,忽然又有一些迷糊。到好似自己一时竟不知来此何为。
门的对面有一扇屏风。上好的檀木框架,中间画着一些山啊水的,他看不出好看与否。也看不出这样的一副山水画里面有什么意境所在,只是觉得很好看,画这幅画的人很厉害而已。
身体渐渐的开始发热,头脑里也慢慢晕眩起来。他下意识的绕过屏风,视线立即便落在不远处那极为清雅的三面围屏的床榻上。
床榻上躺着一个人。那人是他心心恋恋的、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的也会大着胆子幻想片刻的四娘子。
围屏之上有着青色的斗帐,虽然看起来华丽精致,可是单看那上面极为素雅的花纹就知不是殷萝卧房里会出现的东西,因为她性喜富丽华贵。这种素雅的东西从来不是她喜欢的。
所以,这是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