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明白了先前没想明白的,联系李太后突然的态度,以及先前巧合遇见的大王子,宫婢刻意的称呼:
镜朝唯一的公主殿下吗?
皇帝听君璧相信自己,很是松了口气,又见她面色不好,忙劝人歇下,方才听从她的意见离开明玉殿赶去处理国事。
听见皇帝仪仗的声音远去,司马君璧从床榻上撑起身子,“因田。”
“殿下。”因田忙上前一步用被子倚在她身后,犹豫片刻,终是没忍住,“关于和亲……。”
司马君璧冷笑道,“这次是我失误,竟让她算计了去。”
因田急道:“那之后怎么办才好?”
“其实李太后急什么,我在哪儿又有什么区别?”司马君璧幽幽叹道,“这身体原也撑不了多久,死在哪儿不是一样?”
“公主!”因田打断道,“你别胡思乱想,五郎君不是取药去了吗,定会没事的。”
“暖暖……”司君璧轻轻叹了口气,闭眼歇了会儿,方才开口“是啊,暖暖也快回来了,只是这世界上,哪里真的会有什么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我只想着,再见他一面,也就满足了。”
因田心里一急,眼泪立刻滑落下来,跪在榻前急急说道,“公主你难道不信五郎君吗,若不是真的,五郎君他怎么又……舍得离开这么久去找什么药?”
“你哭什么?”司马君璧叹了口气,拉她起身道,“我都说了得见过暖暖才能甘心死去,若事事不顺意,哪能那么轻易的就去了。”
因田咬着唇,不说话。
“况且还有一事。”司马君璧道,“李陵容坑我一生,都这时候了她还执着如此,我难道还能放过她不成?只是之后诸多事务需得你去打点了。”
因田复又跪下,沉声道,“公主请示下。”
君璧伸手扶她起来,方轻声道,“拿纸笔来吧!”
因田到外间命所有宫婢退下,然后搬了一张矮几放在床榻上,又拿来笔墨纸砚放在上面,开始研磨。
司马君璧坐起身,边写边道:“这些年,朝中势力暖暖想来已经渗透大半,剩下一半陛下应该也心里有数,虽苦于对方根系庞大难以拔除,但其实不过早晚而已。所以朝堂上的事,我自是不会去干扰他们。”
说着抬头,把手上的名单递给因田,“其实没什么太复杂的事,李陵容心思太多,反倒是最易猜透的。这些人虽然不是什么台面上的大人物,但是若是都查透了,李太后的那些事儿,也差不多剥干净了。”
因田双手接过贴身藏好,司马君璧又看着她道,“因田,我原想着,以后我若去了,就把你带出来的那些人留给陛下,你回到暖暖身边去,想来有阿元那孩子看着,你心软之下必不会轻易伤了自己。”
因田面色沉静,缓缓说道,“婢子只跟着公主,若让公主先去了,因田有何面目去见先一步离开的十二卫士。”
“你呀!”司马君璧轻叹口气,道,“也罢,今日先不谈这些,我累了,你也去休息吧!”
因田点头,忙伺候她睡下。又在床榻边守候一会,直到君璧沉沉睡去,方才起身走到外间。
宫婢都下去了,外间安安静静的。因田才刚拉好帘子,十几个卫士已经安安静静的立在面前等候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