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贤妃被吓得脸色骇然,睁大了眼睛看着死而复生的程怀卿,脱口便要唤出她的名字。
程怀卿身子一闪飞速的坐起,伸手掩在了贤妃的嘴前,然后对宣德帝摇了摇头。
宣德帝一脸激动的冲了过来,却并未发出任何声音,但他眼底竟郝然闪过了一道水光,程怀卿微微一笑看着贤妃小声道:“妹妹快哭,我已经死了。”
贤妃愕然一愣,随即无奈的叹气,跟着,便掩口不停的低泣,宣德帝配合的转到一旁,一脚便将寝殿内的椅子踹翻,然后又冲到殿外斥道:“来人,将这些废物都给朕打入天牢!没有朕的旨意谁都不准靠近!”
听着寝殿内贤妃的哭泣声,再看着宣德帝黑沉的脸色,一众御医满头冷汗,但心底却微微松了口气逆。
不管如何,皇上总算是接受了卿美人已死的事实,也不再怒吼着要砍了他们的脑袋。
虽然他下令要把他们打入天牢,但等他冷静过后便会将他们放出来,这死劫总算了躲过去了鼷。
守在殿外的侍卫领命将御医带走,宣德帝随后又叫道:“都给朕滚出去!滚的越远越好!”
正殿里的太监宫女闻言急匆匆的出去,但眼底都闪过了一丝狐疑。
卿美人早就被打入了冷宫,但皇上此时却表现的如此的反常,难道一直都是她们错看了眼,这万岁爷眼底最宠爱的竟不是贤妃娘娘,而是那个香消玉殒的卿美人不成。
乾坤殿内很快便空无一人,宣德帝袖子一甩转身回到了内殿,双眸一眨不眨的朝龙榻的方向望去,当他看到程怀卿一如既往般挂着慵懒的微笑,正握着贤妃的手低声细语时,他有些恍然的站定在她的面前,半晌后才问道:“天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方才怎么会。”
“是素素……”
见宣德帝提及了方才的意外,程怀卿脸上的微笑顿时消失,眼底闪过了一抹痛楚,“是素素借机将我送出来的……”
“你的刀伤……”宣德帝看着她衣襟处染上的血迹,眉心狠狠的拧成一团。
“只是皮外伤而已。”程怀卿伸手抚过自己的胸口,目光透过窗棱看向了暗沉的夜空。
“素素刺伤我的匕首是特制的,刀身可以收缩,刀柄中藏有血袋。虽然它可以穿透衣服刺入皮肉,但没入不过方寸,根本不会伤筋动骨。她只是为了将刀锋上沾染的假死药下在我的身上,好让我在那种混乱的局面中脱身。”
想及此,程怀卿的眼底露出了一丝心疼。
素素没有变……还是以前那个聪明又善良的素素。
她不知道素素为何要伪装成现在这种模样,却知道当她拿着匕首刺入自己的身体中时,要承受什么样的内疚和痛苦。
“程怀素真的还活着?”宣德帝想起方才在天牢中见到的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脸色难看的皱紧了眉头。
“没错。”程怀卿脸色微冷的回答,“我虽不知道她为何而活着,但我却知道,她是为了庆国,为了皇上和程墨家而艰难的活着。”
她没有错漏宣德帝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气。
欺君之罪。
不管在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帝王对欺君之罪定然会存有芥蒂。哪怕宣德帝对程墨两家一向宽厚,也不代表他会不忌讳一个诈死消失了整整十八年的女人。
更何况,素素还是墨长歌的妻子,也是墨长歌心中唯一的挚爱,她的存在会影响到墨长歌的所有决定。换言之,一旦墨长歌因为程怀素而出了什么意外,那整个庆国便会因失去不败战神而发生动荡。
听出了程怀卿话中的不悦,宣德帝微微一怔叹了口气,“怀卿,朕并不是忌惮你妹妹,只是奇怪她为何竟还活着,又为何变成了先前那副模样。”
“卿姐姐,素素真的还活着么。”一直静静聆听两人对白的贤妃终于忍不住插嘴道,那眼中满是对奇迹的希冀和激动。
程怀卿拍了拍她的手,轻叹口气回答:“没错,素素的确还活着,这些年来比谁活得都艰难不易,她已经不是以前你所熟悉的那个素素了。”
“她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