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瓷儿轻步走到前院的时候,只见一身白色衣衫的廖凌正安静地站在要炉前打量。
夜色浓郁,从背后看,觉得有一种朦胧的美感。
柳瓷儿走到她的跟前,行礼道:“奴婢参见三皇子。”
廖凌闻声回过头来,冲她轻轻一笑,道:“姑娘不必行礼。”
柳瓷儿起身问道:“不知三皇子找奴婢所为何事?”
廖凌含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事,白日里见姑娘对瓷器的见解如此厉害,心中实在好奇,这便过来找你聊聊。”
柳瓷儿谦虚道:“三皇子真是过奖了,那不妨到屋里坐着说。”
廖凌摇头道:“无碍,站在院子里聊聊便好,现在很安静,这个时候能好好感受一下陶瓷艺术的气息。”
看来三皇子是个很注重情操的人,柳瓷儿只好道:“那好吧!奴婢今日陪三皇子。”
廖凌点点头,走近她一步,问道“姑娘家住哪里?是不是自小就接触瓷器?”
柳瓷儿望他一眼,夜色下感觉他的眼睛甚是明亮,轻声回道:“奴婢来自越州,自小就在家里帮父子制瓷,所以略懂一些。”
廖凌含笑道:“哦!难怪。不过姑娘为何总是依奴婢自称?你可以不必这么拘谨,只管用我或者瓷儿就行。”
柳瓷儿觉得皇家人似乎都很注重称呼,看来这位三皇子很是平易近人,笑回道:“若是三皇子不见怪,我就自称瓷儿了。”
“好!”廖凌指了指通往后花园的一条小道,“我们边走边聊。”
“嗯!”柳瓷儿应了一声,这便与他向后花园走去,轻声问道:“三皇子是不是也很喜欢瓷器?”
廖凌含笑道:“怎么说,以前不觉得自己喜欢,但是从今日起,我确是深深地喜欢上了。”
柳瓷儿闻言轻笑一声,廖凌忙问道:“怎么了?这有什么好笑的吗?”
柳瓷儿摇摇头,“我觉得三皇子是个很有风趣的人。”
廖凌扬了扬眉头,“姑娘可能以前没听说过我,我可是齐文国最有风趣的皇子了。喜欢逍遥自在对酒当歌的生活,若是再有个心爱的美人陪伴,那就更好。”
柳瓷儿闻言仰望天空,望着浩瀚的星空道:“每个人都渴望自由,都希望自己不谙世事的逍遥自在。但是,就连小鸟都也有穿越天空的界限,人生活在这高墙红瓦的皇宫里,又哪能享受得到那种逍遥自在的生活?”
廖凌望向她,轻笑道:“看来姑娘也跟我一样孤独。虽说小鸟也有穿越天空的界限,但是它的天空确实更为广阔。”
柳瓷儿回头望他,二人相视一笑。不知道为什么,跟他走在一起,有一种很难得的轻松,或许是因为他没有那种让人觉得威严霸气的皇权气质吧!
二人边说边笑,聊了一路,从陶瓷制作谈到人生哲理,这让柳瓷儿想到在现代时的一位好朋友,他曾经也是这样与自己一起探讨了四年的美好时光。
长生殿里,皇帝蹙眉望着跪在地上的静初,沉声问道:“你说,你到底从哪里弄来的这种瓷器?”
静初略有慌张地望着皇帝,回道:“皇上,奴婢方前已经说过了,这确实是奴婢亲手做的,从拉坯到烧窑,每一步都是奴婢认认真真研制。”
皇帝对她的话将信将疑,又问道:“但是京香茶你又是怎么沏成这个口味的?”
静初深深地望着她,捂着自己的胸口回道:“用心。”
一句“用心”触碰了皇帝的内心,他感觉这一幕极其的熟悉,他记得五年前,梅妃也是这样跪在自己面前,捂着胸口告诉他,茶是她用心沏出来的。
静初见他沉默,壮着胆子问道:“皇上,若是您没有体会到奴婢的用心,可否再让奴婢帮您沏一壶?”
皇帝闻言没有做声,张盛望了一眼皇帝的脸色,对静初道:“皇上累了,你先行回去。”
张盛刚说了此话,只听皇上阻止道:“不必,你留下再给朕沏一壶茶,看看到底是不是那个味道。”
静初心中惊喜,急忙行礼道:“奴婢现在就给皇上沏茶。”
张盛命人搬来了沏茶的工具,静初跪在茶几前轻柔的泡茶,每一个动作都很优雅娴熟。
皇帝瞧了一会,觉得累了便闭目休息一会。静初仔细瞧着皇上与张盛的动静,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手指一弹,便把指甲里藏的一些粉末撒到了茶水里。
翌日天气晴朗,一大早柳瓷儿就听到几名丫鬟在碎嘴。
一人道:“知道吗?昨晚皇上把静初姐姐叫到长生殿里,一晚上都没有出来。”
“是吗?这么说,咱们静初姐姐是被皇上宠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