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之外,冷火看得心焦,不知这天行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一个人在那里耍把式。她心知自己实力不行,只好在外围来点远程攻击,也算尽些绵薄之力。她搬起身边的石头就往龟孙身上招呼。其余众鬼受到启发,纷纷效仿。
龟孙正全神贯注的指挥着两把剑剿灭天行,不料却陡然间飞来这许多石头。出于对自身实力的肯定,他站着未动,决定硬扛着让石头砸。嘭嘭嘭,石块砸在他黑乎乎的脸上,化为尘沙,可见力度极大。没扛几块石头,龟孙就受不了了。这石块砸在他的脸上,不仅妨碍了他的视线,而且令他有一种屈辱感,脆弱的小脸也时刻有被毁容的危险。
看来刚才被碎尸那件事确实让他功力大减。他不得不分出一部分注意力来躲避石块。如此一来,天行那边的压力骤减,他趁机冲众人喊道:“把无头鬼扔进来!”
凌然正气试了试刚接上的断手,道了声稍等,便去捉无头鬼了。
龟孙听得无头鬼的名号,估计就是那位将自己抱住的没脑袋的家伙。虽不知他是何来历,但自己斗不过他却是事实。刚才被他抱住连无影剑都使不出来了,他只觉得有一股强大的气势将他的力量紧紧压迫。好在无头鬼智商有问题,但危险依然是存在的,必须速战速决了。
天行这压力骤减的美好时光没过多久,只见两把巨剑快速收回,没入龟孙体内。龟孙仿佛很痛苦,他又呲牙又咧嘴,边躲着飞来的石块,边嗯嗯啊啊的憋着神功:“可惜我当时受伤太深,最近运气又不好,不久前还刚让人下了黑手。功力一直没有恢复。否则也不会让你们得瑟这么长时间,你们早嗝屁了。”
天行心道不好,恐怕这龟孙要出绝招了。他转头冲着扔石头的众鬼道:“快逃!”
众鬼一时有些莫名其妙:不是死战吗?打不过他,逃又有何用?终究还是难免一死啊?
天行见众鬼不动,心中焦急,这事一时半会又解释不清。死战是死战,但现在死只是白白送死。
“听我的,快……”逃字尚未说出,那边龟孙突然大叫一声:“祭剑!”然后,他身体化为二十余把胳膊粗细长短的飞剑,而他自己却消失了。飞剑从龟孙处飞出,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众鬼。
天行连忙一拍胸口,吐出一大口鲜血。未等鲜血落地,天行运起寒气,将鲜血化为一堵冰墙。这冰墙以带着天行自身寒气的血为基础凝结了周围的水汽,算是天行目前为止所能做出的最强防御了。
众人见龟孙消失,又见天行用了此招,知道事态严重,不容迟疑,纷纷撒开双脚转身逃去。
二十来把利剑快速飞向冰墙,叮叮当当,将冰墙穿了个粉碎,但被天行的冰墙一阻,攻势也是为之一滞。天行也算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了。余下三四把将天行围杀在其中的同时,剑群快速向众鬼冲去。天行逃走不及,只得刀剑乱舞,与利剑战在一处。
众鬼拼命奔逃,但速度较之利剑却要差上一大截,尤其是他们还看不见那些利剑,真如无头苍蝇,不知要往何处逃,要逃多久。啊啊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天行听在心里,估计众鬼是活不下几个了。终究还是这种结局啊!他心中恼火,刀剑舞的虎虎生风,满是悲愤之意。好在这龟孙将力量分散之后,剑的威力大减,天行发起飙来,竟然能略占上风。但是上风没占多久,天行只见有三把飞剑飞了回来,看来是完成任务,杀完鬼了了。这三把剑回来之后,立即加入了杀天行的集体活动中。三三两两的,不到一会,便有十余把剑飞了回来,围杀天行。天行只觉得压力大增,顾东顾不过西,都忙活不过来了。他只得捡重要部位照顾,其余的部位爱咋地咋地吧。
天行看好他的脑袋和心脏,双手刀剑狂舞,力量速度提升到了极限,不一会便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他只觉得一会是肩膀处透心凉,一会是大腿处透心凉,一会是肚子处透心凉。血哗哗的往外喷,很是兴奋的样子。但天行还是很庆幸,因为他的重要部位还没损坏,还可以挥着刀剑进行抵抗。
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天行在手忙脚乱中,一个不慎,只觉左胳膊处一凉,接着一条血红色的精灵从左胳膊处狂喷而出,溅的天行一身血红。当的一声,黑刀与断手坠落在地。天行的手断了,他意识到自己必死无疑了。再也不用去管什么脑袋和心脏,他发了疯似地挥着剑,直砸的剑群叮当乱响。
死就死吧,有什么大不了,有什么大不了。
天行的剑正舞的威猛,突然间只觉得脖子一凉,接着天旋地转,咚的一声,是脑袋撞地的声音。天地又蹦蹦跳跳的旋转了一阵,方才恢复了一种倒立的奇怪姿势。天行眨了眨眼睛,感觉有一种热热乎乎的东西正从脖子处向脸上快速的流过来,瞬间便模糊了他的双眼。是红色的,他很熟悉的颜色。不远处,一个身影正巍然而立,看不分明。天行眨眼睛,视线果然清晰了些。
一个血红色的无头男尸正静静地立在那里,红色的精灵正不断地从男尸的脖子处、断臂处、腿上、肩膀上、肚子上欢快的向外奔跑着。男尸右手中的红光剑正闪着异样的光芒。男尸的身旁十余把剑凌空而立,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剑群猛地抖动了起来。
天行很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他感到自己实在是有些累了,累得连眼皮都支撑不起。
他缓缓的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