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昆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你傻比啊,打人是犯法的都不知道?我就是吓唬吓唬他,能讹多少算多少,谁知道这家伙胆子没耗子大,出钱倒挺大方。”
何平有种双手捂脸的冲动。
杨昆把刚讹到手的钞票递给他,说:“帮个忙,回化肥厂时拐个弯,把钱给张朝峰捎家里。”
下意识地接过钱,何平有点看不懂了,问:“这钱还真给他啊?”
杨昆点点头,说“这次把张朝峰祸害得不善,虽然占着理,也怕这小子以后背地里捅黑刀,拿点钱意思一下,日后好相见。”
何平问他:“你怎么不自己送去,当面把事说开了不是更好?”
杨昆说他没空,要回家收拾东西。
何平顿时来了精神,问他:“要出远门?又瞅准什么好买卖了?”
“屁,明天开学。”
何平目瞪口呆地看着杨昆,半天才爆了句粗口:“我草,你特么居然还是学生?”
也怨不得何平大惊小怪,虽然天天到一中的操场上锻炼,可杨昆压根也没拿自己当学生。
毕竟已经离开校门20年了,校园里的种种,在他的脑海里留下的印象实在太过模糊。
直到9月1号凌晨,照例到一中操场上挥洒汗水和精力时,他依旧这么认为。
回家吃过早饭,杨昆双手抄兜,慢慢悠悠地朝学校走去。
虽然已经记不起老师和同学们的模样,不过学校里的一些常识他还是知道的。
例如,男生不许留长发,女生不许戴首饰,不论男女生,一率不许穿奇装异服等。
男生的大裤衩、人字拖,还有女生的短裙,都在明令禁止的范围之内。
所以他特地换上了一条棉质运动长裤,和上身的短袖t恤同款,不是什么名牌货,质地和做工却相当不错,吸汗、通风性也好。
前世的杨昆受经济条件的限制,穿衣服只求舒适,不重品牌,这个习惯到了这一世也没有太大改变。
走到学校门口时,大门外已经被送孩子上学的车辆堵得水泄不通。
杨昆随意扫了一眼,大都是昌河、大发之类的多用途面包车,还有几辆夏利、捷达等紧凑型轿车,当然,其中也不乏喷涂着各色标识的公务用车。
一辆墨绿色的奔驰停在最外围,格外吸人眼球。
杨昆瞅了一眼奔驰车屁股,标准的四门轿车,型号是230e。
“让让,让让,没闸!”俩男生合骑着一辆叮当作响的自行车从他身边掠过,眼看前面的路被汽车堵死,后座上的男生双手一撑车座跳了下来,在反作用力及惯性的驱使下,骑车的男生明显刹不住车,直直地朝着那辆停在便道上的奔驰就冲了过去。
男生嘴里大呼小叫着“尼玛呀,奔驰,奔驰!”手里连摇带晃地控制着车把,一头蹿进了便道和路面间的绿化带里,引来笑声一片。
杨昆也为之莞尔,这飞扬跳脱的青春!
挤进校门,沿着操场外缘走到实验楼下,拐角处已经挤满了学生。
站在人群外围瞅了瞅,红纸黑字贴了整整一面墙,顶上是本届高考录取光荣榜,中间是高二文理科分班表,最下面是高一新生名单。
杨昆从高二4班的学生名单里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本届高二学生总数超过400人,分6个班,理科4个,文科2个。
虽然学校方面并没有关于快慢班的正式说法,不过大家都心知肚明,1、2、3班是理科快班,5班是文科快班。
杨昆上学期的期末考试成绩为0,分到慢班是理所当然。
缴清学杂费、住宿费后,他找到了自己所在的班级,2号教学楼的二楼,楼上是1、2班,楼下是5、6班。
把缴费单据交给班主任——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男教师后,杨昆在教室里随意找个座位坐了下来,等同学们来得差不多了,那位自我介绍姓高叫高峻峰、个头也挺高的班主任带大家去分配宿舍,顺便领了新书回来。
发完课本,高峻峰把全体学生叫到走廊上,按性别、身高和视力情况分配座位,前三排毫无意外地被女生们占据,杨昆分到了第五排靠墙的座位,巧合的是,他的前座就是那位差点撞上大奔的小个子平头男生。
看清那名男生的长相后,杨昆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