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上了年纪的贾工也是一脸疲色,徐丽娅歉意地笑笑,“好,明天我早点过来。”
杨昆盘算了一下,说:“我手头还有点事要处理,等一半天效果图出来后,咱们再来谈费用的问题,这边的工作就麻烦徐阿姨多受累。”
94年的时候,易阳县和市区间还存在着大片大片无人居住的空旷地区,路政等相关服务部门的人力和设备配置也还十分薄弱,市内的路面有各单位职工和居民自发组织帮忙清扫积雪,出了市区便照顾不到,仅能以推土机草草将雪推到路边了事。
今天阳光还算不错,却也不足以将路面上的积雪全部消融,到晚上温度下降,融化的雪水再次凝结成冰,比头天下雪时还要湿滑难行,原本20分钟的路程,杨昆足足用了两倍多的时间才慢慢“爬”回易阳。
觉得开车还真不如跑步来得快,他便将小奔还给二叔,慢跑着赶到学校门口,已经快11点半了。
一中冬季的作息时间规定,8点半下晚自习,9点半熄教室灯,10点半熄宿舍灯,好在宿舍锁门时间不变,依然定在12点整,倒也够杨昆和小女友见上一面,说几句体己话了。
走进校门,离实验楼还远,迎面走来两个男生,都穿着厚重的军大衣,毛领子竖起来遮着耳朵,是一中校园里随处可见的男生“制式”冬装打扮。
两个人的衣着普通,行为却有些古怪,其中一个男生拉着另一个家伙的袖子把他往大门的方向拽,被拉的那男生左摇右晃地不肯好好走道,不时用手里的短棍一样的东西指着身后男宿舍的方向,骂骂咧咧地说着什么,嗓门不小。
看他们的样子像是喝醉了酒,杨昆心说最近一中的学生们流行发酒疯还是怎么回事,前两天是刘小亮,今天又碰上俩醉猫,放慢脚步,仔细分辨那小子说的话,却是“我……特么不……跑,今天非得弄……死那群……比养的……”之类的“豪言壮语”。
喝醉酒的人手上劲头都没把门,俩人拉扯得急了,赶上路面太光,拿棍子的家伙脚下一滑,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倒栽葱,险些连同伴也一起拽倒在地。
也不知道因为穿得太厚还是喝醉了不知道疼,那小子拿棍子一拄地面,一骨碌就爬了起来,动作倒是利索,同伴要替他拍屁股、后背上的污渍,也被他一手推开。
眼看就要擦肩而过,扑面闻到一股浓烈的酒臭,杨昆心里就暗自感慨,现在的年轻人呐,不好好学习,就知道喝酒撒泼,对得起爹娘的血汗钱么?
抬眼瞅见杨昆正扭头看他们,刚爬起来那男生用手里的家伙一指他,“看,看……你**……比啊看!”
杨昆一愣,不怒反笑,小小的一中里面居然还有人敢跟昆哥当面叫板?
想想却也不觉奇怪,一中上千号学生,男生占了一多半,不认识他的也大有人在。
赶上事业、爱情双丰收,又急着跟小女友见面,杨昆没心情也没时间跟这俩二货计较,借着远处大门口的灯光瞅了一眼,看他俩面生,估计是高一的生瓜蛋子,笑骂了句“滚你**蛋”,脚下不停地从二人身边走了过去。
刚走出两步,就听见那小子骂了声“我草”,紧接着听见急促的脚步声,杨昆心里暗惊,来不及回头去看,急忙侧身闪避,“噗”的一声闷响,左肩随之一麻,已经被那小子从身后砸了一棍子。
事发仓促,闪避不及,挨了一棍之后,杨昆知道那小子被酒精烧得失去了理智,肯定不会砸这一下就善罢甘休,没敢立即转身还手,脚底用力向前急扑,“刺啦”一声,棍尖上的茬口擦着他的后背划下去,将羽绒服的防雪面料挂出老长一道口子,细密的鸭绒如暴雪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