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昆手下毫不迟疑,趁那小子脱口痛呼之际,左右开弓,一连七、八拳,全擂在他胸腹之间,随即双手齐出,勾住对方的后颈用力下压,屈膝抬腿,一个膝撞正顶在他脸上。
他平时坚持不懈地进行空击练习,这几下就看出威力来了,一秒多钟的时间内连出七八拳,拳拳到肉,如此剧烈而极具爆发力的动作,全凭腰腹的力量支撑,要换了寻常人,先别说肌肉、关节的强度和韧性够不够,就连自己的五脏六腑都不一定能经受得住如此频繁、激烈的震动。
即便那小子身上厚重的军大衣抵消了一定程度上的伤害,也被这几拳锤得肝肠欲断,脸上又挨了一记垫炮,鼻血横流的同时肠胃翻涌,“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多亏杨昆闪得快,才没被喷个正着。
浓烈的酒臭和发酵的食物混合着胃酸的味道,呛得杨昆刺鼻欲呕,也没了继续痛揍对方的欲~望,松开揪着对方衣领的右手,任凭他软软地跪倒在地,在狂风暴雨般地发泄了一阵子后,威胁暂时解除,才觉得左边肩头痛入骨髓,被怒火烧得狂热的头脑也开始迅速降温。
觉得刚才这起意外冲突实在发生得有些莫名其妙,杨昆心里就有点犯疑,这俩孙子偷袭自己,究竟是借酒发疯,还是受人指使?
这么一想,杨昆就暗骂自己太过麻痹大意,稍微有了点成就便忘乎所以,失去了必要的警惕意识,要知道他虽然结交了不少达官显贵,却也得罪过几个奸佞小人,
像一蹶不振的段志城、碰瓷团伙的头头黄勇、生意受损的李春城,甚至是只在火车上遇到过一次的“胖瘦头陀”,都不排除有对他怀恨在心、打击报复的可能。
朝趴在自己的呕吐物上抽搐着的小子头上轻轻踢了一脚,见他脑袋略微摇晃了一下,嘴里无意识地哼哼了几声,先前那拿棍子的家伙更是像只死狗一样趴在当地一动不动,知道一时半会也问不出什么话来,抬眼前后看了看,朝传达室走去。
敲开门,只有刚才帮他开大门的老梁头在,看不见俩联防员的人影,也不知道是上校园里巡逻还是偷偷溜号了,也不能指望年老体衰的老梁帮什么忙,杨昆就打算去政教处或体卫处找人,先把那俩小子控制起来,再视情况决定要不要报警。
至于他们身上的伤……昆哥可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正人君子,凭白无故挨了一棍子,还不知道骨头有没有受伤,总得让这俩孙子也多受点疼,反正刚才那几下击打的都不是什么要害部位,一时半会死不了人。
不过出于保险起见,再次从俩人身边走过时,杨昆还是特意停下脚步,揪住动手打他那小子的头发,提起来看了看侧脸,见他鼻孔、嘴角糊满了血污,被浑浊的呼吸吹出一个个小血泡,怕这孙子再被倒流的血液呛住气管引起窒息,还是松手任他依原样侧趴在地上,有毛领子垫在中间,也不用担心这小子半边脸跟冰面冻在一起。
旁边那个吐啊吐已经吐得差不多的小子正支手支脚地想要爬起来,杨昆走过去在他屁股上用力踹了一脚,吧唧一下又摔了个狗啃泥,哼哼唧唧地不动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