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邻居家一样,邵兵家的院墙和西屋临街的后墙也是用青石打底,青砖砌成,从街面上看去,除了院子小一些、墙头低矮了一些外,和一般的民房区别不大,走进院子之后,才知道另外几面墙都是用土坯砌成的,在普遍条件不好的农村里也算得上落魄了。
卫双龙将杨昆让进西屋,坐在炕头上说话。
屋子不大,除了迎门摆着一张农村常见的黑漆八仙桌和两张太师椅之外,就再没什么像样的家具,收拾得却挺干净,看得出,邵兵两口子都是勤快人。
卫双龙从橱柜里给杨昆拿了双干净筷子,说:“刚才就我们哥俩,也没搞什么排场,一会等**子过来,让她给咱再整治俩拿手菜。”
杨昆朝土炕上摆着的矮桌瞅瞅,一碟油炸花生米、一盘鸡蛋炒大葱、几只切开的咸鸭蛋,炕边的炉火上用铜壶烫着烧酒,整个屋子里酒香四溢,拿起半只腌得喷香流油的鸭蛋,用筷子挖了块蛋黄塞进嘴里尝了尝,满意地笑道:“还真是简单得可以,却挺对我的胃口,可惜不能喝酒,只好拿白开水充数了。”
叼了几口菜,问起邵兵的情况,卫双龙告诉他,邵兵在部队表现出色,本来有转志愿兵的机会,不巧赶上在村办砖窑做工的老父亲受了工伤,半身不遂,邵兵才主动要求退伍回家,照料瘫痪在床的老人,和刚怀上头一胎的妻子,这一晃就是好几年过去了。
杨昆注意到,在谈及二人的军旅生涯时,卫双龙没提他们服役的部队番号,他也很识相地没有多嘴询问。
不一会,邵兵带了大腹便便的妻子回来,一人手里还牵着一个三、四岁大的小女孩,一般的身高模样,头上都扎着两个羊角辫,穿着一模一样的粗布小花棉袄和黑条绒面棉袄,猫头小棉鞋,生得玉雪可爱,甚是讨喜。
“这就是你**子,韩月香。”邵兵把刚买的熟食交给妻子去装盘,不无自豪地将一对双胞胎女儿介绍给杨昆:“这是我家俩双生丫头,刚才在她们老姨家玩,眉角有颗小痣的是姐姐,叫团团,这个是妹妹,叫圆圆。”
听爸爸吩咐她们管杨昆叫叔叔,俩小姑娘看他眼生,抿着嘴不敢出声,一个劲地往邵兵身后躲,只露出半个小脑袋偷偷地打量他。
杨昆摸摸身上,不好意思地笑笑,说:“空着手上门,没带什么像样的见面礼,下次补上。”
邵兵连连摆手,说那怎么使得,听杨昆说想去拜会一下老父亲,就陪着他进了北屋。
杨昆和邵老爷子问了个好,见他虽然行动不便,精神头却是不错,屋里也没有一般残疾老人身上常见的异味,见邵兵两口子将老人照顾得不错,知道这种至孝之人心地都不会坏到哪去,对自己看人的眼光更感得意。
回到西屋,脱鞋上炕,围坐在矮桌前边吃边聊,韩月香将一碟糖醋小酥鱼和一碟芥末拌猪头肉摆上桌,腼腆地笑着向杨昆道谢:“刚才的事,真是太谢谢杨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