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年轻**在旁边虎视眈眈地盯着,而且车还没拿到手,杨昆也就没敢借机开溜,等冲突双方跟着那位朱警官进去之后,朝叶小换和孙研递了个“放心”的眼神,带头跟了进去。
进门之后,姓汪的奸商仗着地利人和,抢着要说话,朱警官一指他,“你给我打住,人家远来是客,让人家先说。”
那位东北车主就将事发经过详细地叙述了一遍。
前面的过程和后面的结果都和杨昆所料不差,车款到手之后,那俩车虫就没影了,找到提车的店,人家也不认账,只说姓黄的是从他们那里调车,人家只管开票收款,其他的一概不负责。
叶小换和孙研第一次见识这种龌龊手段,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杨昆却觉得无聊得很,掏出烟来,分给邵兵一支,见那位东北车主气得说话时声音都在打颤,同情他的遭遇,走过去挨个让了一圈,连那伙奸商也都有份。
那哥们还没摸清他的路数,不过看他的眼神中没有恶意,犹豫了一下,带头接了过来,拿火机要帮杨昆点烟,他笑着摆摆手,走到**们面前,“**同志,您抽烟。”
那位朱警官瞅瞅杨昆手里的软中华,笑眯眯地接了两支过去,分给同事一支,“谢了您呐,不过这事还没轮到老几位,旁边先歇会,少安毋躁啊。”
经杨昆从中这么一转圜,场面上的敌对情绪就相对缓和了一些。
姓汪的中年店主再说话时,就没刚才那么尖酸刻薄,也压根不提冲突的起因,只是拍打着手里的装饰清单,一脸无辜地向两位**诉苦,说他店小利薄,还有这么多工人要养活,又说这帮外地车主根本不懂行,不知道他给人家装的都是好东西,只看价钱贵,就想赖账云云,翻来覆去就一个意思,不付账是甭想提车。
朱警官早听惯了这套说辞,对其中的猫腻也是心知肚明,摆摆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从他手里要过清单瞄了瞄,问那几位东北车主:“列位,你们是怎么个意思?”
为首的大汉吁了口闷气,“再好的东西,咱们也不要了,让他怎么装上去还怎么给咱们拆下来,东西还归他们,工钱咱们出,您看怎么样?”
老汪当然不干了,“这玩意就跟黄花大闺女一样,一拆了封可就不值钱了,你们说不要就不要,我这么两头折腾图个啥,回头我卖给谁去?”
朱警官伸手想拍那东北大汉的肩膀,发现够不着,就转而拍拍他的胳膊,示意他到旁边说话:“我刚才也看了,你们这合同弄得确实有问题,上面压根没有赠送这俩字,这事啊,说不清楚,再者说实话,这经济纠纷也不是咱们**该管的事,你要非较真不可,就只能上法院打官司,为这几万块钱,值么?”
事到如今,东北车主也早就明白自己中了套,卖车的人找不着,跟眼前这帮奸商讲道理、摆证据也已经毫无意义,据理力争的目的,也不过是想尽量把损失降到最低而已,恨恨地剜了老汪一眼,问:“**同志,您的意思是……”
朱警官扭头瞅瞅那辆雅阁,劝他:“小伙子,这东西呢,确实是装到车上了,值多少钱先另说,再要拆下来也确实不是个齐整物件了,而且你们闹得这么僵,你敢保证他往下拆东西时会稳拿轻放?大过年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在中间给你们说和说和,让他们给你们打个折,两家多少都吃点亏,你觉得呢?”
那哥们一寻思,事已至此,吃亏是肯定的了,能争取的,无非是亏大亏小而已,为了这几万块钱,也不值当把人家店给砸了,就是真砸,也不能当着**的面砸。
思虑再三,他点了点头,“听您的。”
朱警官把老汪拉到一边小声嘀咕了几句,一开始,老汪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后来也不知听朱警官说了句什么,才如丧考妣似地点了点头。
朱警官拍拍他的肩膀,折回来说道:“别说我和店主串通好了欺负咱们外地老乡啊,一口价,两万整,同意的话,你们交钱,开车走人,回家喝顿小酒,好好睡一觉,把这口气顺过去就算完了。”
那哥们略一盘算,连贴膜带内饰,大概也值个七、八千块钱,吃个万把块钱的亏,也算长了一智,点点头,“就这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