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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雯一身落魄从比武场走了下来,连云天望着她知道她内心定然不好受,一时间欲言又止不知道说什么好。方雯垂手走着走着,忽见一双云履横在自己脚下的路前,抬头是静玄,内疚与惊惧之下大气也不敢出一个,眼睛里蓄满了若隐若现的泪泽。静玄望着她,眉头皱的十分紧,失望自是不必说,但是她好歹是一届尊师,知道这个时候如何理顺好弟子的心情,长叹了一口气,走到爱徒跟前抚摸着她的发丝,安抚道:“连了尘师兄手下的屠安都不是他的对手,你输给了他也不算丢脸,只要你日后心无旁骛,专心练剑,四年之后的大武教上一定取得斐然的成绩!”
方雯听罢,一股脑将所有委屈全都抖着双肩哭诉出来,她一直是静玄的得意弟子,静玄在她身上花费了多少心血,织就了多少期望?她原本的确事事争强好胜,不弱于人,可是与连云天暗通曲款之后,连续好些时日都魂不守舍的,这才落下了许多功夫。此刻方雯,想起那些无关紧要的儿女私情来,顿觉愧对了师父一番苦心栽培,立即咬着牙掷地有声道:“师父你这般用心良苦,徒儿日后若还有异心,定然不是人!”
“你有心就好,师父不会怪你的,谁的成长道路上没有这些磕磕绊绊呢?”静玄拍着她的后背,悉心安慰,一句话却是一语双关,好似早就洞察了一切。
连云天远远瞧着,心中好不是滋味,不经意间触碰到静玄的目光,她的目光好似利剑一般要把他生吞活寡了似的,他连忙心虚地低下头,转入人群之中。连云天失落之下,脚步不免飘飘然,有些魂不守舍,忽的一双手拍在他的肩膀之上,抬头却是刚才帮他指点那一招“无边落木萧萧下”的小丫头,她冲着他爽朗一笑道:“师兄,天涯何处无芳草啊?大丈夫一世英雄,还怕日后讨不着好媳妇?”
连云天灰头土脸,心中被各种烦闷抑郁堵塞着,无心与她说笑,只将她的手从自己肩头上扒下来,垂头丧气道:“这位师妹,你又不是我,如何知道我的苦啊。”
“我怎么不知道啊,你为了讨你心上人的欢心,一开场就故意输给了她,已经把你师父气得够呛。哪知那厢还没结束,这厢的心上人又不搭理你了,可真是一波三折,丢了夫人又折兵啊!”孟梨道。
连云天听她这么一说,慌忙用手捂着孟梨的嘴巴,按着她的头在人群中蹲下来,小声着急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是,故意输的?”
孟梨用力扒开他的手,透了口气,骂道:“你要憋死我么,这个谁看不出来啊?”
“完了!”连云天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似是天塌了一般绝望不已,哭丧道:“我以为我已经做得够不留痕迹了,想不到你个小丫头一眼就看穿了,那这下子我师父岂不是早就一眼也看穿了,这下子我的屁股不被他老人家打得开花,这两条腿也得打折一条啊!”
“啊,你师父到现在还打你屁股啊?”孟梨无限同情道。
连云天坐在地上连连摇头,担忧不已,孟梨瞧着也叹了口气,道:“我是因为离得近才看得到的,你师父你年纪大了,又隔得那么远不一定看得出来呢。”
“真的么?”连云天立即抬头,好似抓到一根救命稻草。
“你比武结束后,他有问过你么?”孟梨问道。
“没有,他就是劈头盖脸地把我骂了一顿,别的倒没什么。”连云天回想道。
“这就对了,他年纪大了,老眼昏花的,一定没看出来,要看出来了,你现在铁定瘸着在走路了!”孟梨道。
“对呀,师父根本就没提过这件事,他肯定不知道的!”连云天一拍大腿兴奋道,但是他转念又一想,就算隔了那么远,他师父一向精神矍铄,耳聪目明,什么东西都逃不过他的法眼。正因如此,他才费尽心思做的不留痕迹,可连他那么久经沙场历练的老手都没瞧出来,这小丫头才多深的武学修为,竟一眼看穿了?
“师兄,你敢为了红颜舍弃浮名,当真是个性情中人,我孟梨就喜欢你这样的实诚人,你若不嫌弃,我们交个朋友吧!”孟梨对着他认真道。
“怎会怎会呢,我师父常说,朋友多了路好走,我巴不得能结交姑娘这么爽快的人!”连云天十分开心地答应道。
“那好,从今往后,喝酒打牌什么的,我都会叫上你!”孟梨爽朗一笑道。
“喝酒打牌?”连云天有些吃惊道,虽然这些纨绔玩意是男的必然精通,但是他师父管得严,他也一直规矩本分,只知道练武不曾沾染半分,此番从一个女子口中随意道来有些吃惊,但是人家的好意怎可指责拂逆呢,他笑了笑道:“姑娘果然是个奇女子,连某佩服佩服!”
二人正说得入港,那厢比武场上的锣声再次敲响,执法师父威严宣布比试结果,下面欢呼声与叹息声交织一片,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这是第几场了?”孟梨先前只顾着说话,完全忘了自己还有一场比试,而且还很靠前。
“那边不是贴了个贰字么,想来下一场就是第三场了。”连云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