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硕皇的问题太过劳神,我想着想着竟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望着陌生的床帐,屋内精美的桌台摆设,我恍惚许久,不知身在何处。
“醒了?来喝药。”
平日不是禾女就是竹雪给我端药,此刻看到二爷突然拿着药汤沉步而来,画面充满了怪异。
虽然二爷无论做什么,那出尘之姿都好看的不似凡人。可问题是,哪里有做主子的伺候下人的?
我想爬起来,却被二爷按住,一脸忧虑:“我喂你,伤口裂开,这几日要多加注意。”
我有点不好意思:“竹雪呢?让她帮我吧?对了,这里是哪?”
他就事论事,解释道:“硕皇给无影楼传话,将你留在了皇宫。我也是报了身份才得以进来照看照看你,竹雪进不来。”
原以为自己又要被硕皇扔到天牢,却不想他竟让我住在了皇宫。
想到身上的伤,我大窘:“那个,那个……是二爷帮我处理的伤?”
二爷面上没有任何异常,平平淡淡道:“对医者来说,这很正常。”
后心的伤每每包扎,绷带要缠几圈,上半身没办法穿衣的。
这过程太刺激,我都不敢想……
宫里这么穷,就没有一个侍女来管我吗!
二爷看我半天不说话,安慰我道:“情况紧急,大哥不会计较的。你放心,我回头会跟他解释。”
我更窘了:“呃,这个毕竟是意外,没必要专门去解释的。”
二爷静静道:“可是后面的日子,还是要换药的。”
我不禁奇怪:“硕皇知道了您的身份,都不给我们安排两个宫女?而且他打算将我关到何时?”
他摇了摇头:“先喝药吧。”
直到黄昏,二爷看着我把最后一次药喝完,才放心出宫。
之前我对二爷的了解一直停留在表面,几乎和他所有的交集都是我受伤,他医治。
标准的医患关系。
今天一整天和他呆在一起,我才发现,我一点都不了解二爷。
表面上他或看药书,或拿起案头的纸笔书写什么,或干脆静静的站在窗口。仍是那个静谧沉逸,超凡脱俗的男子。
可我渐渐发现,他一直沉浸在他的世界,而且那是一个,别人轻易进不去,他也不肯随意出来的怪异牢笼。
有一些人心上会自带锁链,二爷便是如此,我突然挺希望,那个拥有二爷心锁钥匙的姑娘可以早日回来。
虽然和二爷独处,我们说的话寥寥无几,可在这陌生的地方,他一走,就猝然剩下我一个人,还是有点不太适应。
我静静的望着手腕上的沉香手串,虽然每日都看了百八十遍,仍旧看不够。
劫狱那夜,几颗珠子沾了血,由于没有及时处理,现在怎么擦拭已经无法祛除掉。
这让我无比的神伤,谁都喜爱完美的,没有遗憾的。我自然也一样。
“这沉香倒很名贵,陈箴月送你的?”
谁在说话?
我警惕的环视四周,哪里有半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