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犹在耳,梅念笙配合着,路过也倾尽所学保着梅念笙的命,七天后,他的情形忽然好转了起来。路过一看就知道是回光返照了。虽然有些不厚道地悄悄摩拳擦掌暗暗欢喜,却也忍不住伤感。毕竟照顾了这么多天,如果能够,他当然是希望能救回对方性命。
丁典也似有察觉,非常伤心低落。两人都很舍不得在梅念笙床边照顾着,心思各不同。
路过非常自信,这几天他把“医者父母心”这五个字诠释得淋漓尽致,处处小心翼翼地照顾,非要表现出自己最善良朴实的一面来,言语里也不停地暗示自己行医多年,是有多么地急人于危难,视名利如粪土。他虽然没办法救得了梅念笙的性命,但总是让他多活了几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梅念笙要找品行端良的人,舍他其谁?
最后这一天,梅念笙趁着精神好,让丁典和路过扶他到舱外去看了看,什么都没有说,到晚间又疲惫地躺下了。路过心中着急,这一睡着还不知道他会不会醒过来呢。
不过也没关系,丁典对梅念笙一无所知,梅念笙一死,《神照经》和《连城剑法》也照样是他的。
他的算盘打得非常好,武功秘籍怎样都无法逃脱他的手掌心。
晚上,路过睡的迷迷糊糊之际,忽然听到身边有动静,他本来毫不在意,下一秒却忽然完全清醒。
靠!这丁典也不是什么淳朴之辈啊!
他正要监督丁典想做什么时,忽然听到苍老虚弱的声音说着:“你把那个大夫的睡穴点上。”
路过心中一惊,立刻想到了他们在说什么。当即大气不敢出,寻思他们若真要点自己睡穴,他是不是该立刻清醒过来,当场逮他们个正着。
“老人家,路大夫宅心仁厚……”丁典在替他说好话。路过心中一阵安慰。总算没有白费这几天,他与丁典同伺候一个老人,结成了战友般的感情。
梅念笙叹了一口气,道:“丁兄弟,你心底纯善,才看别人也是一样。路大夫或许不坏,但却太过贪婪又虚伪,这样的人只需要一点利益引诱,就会变成魔鬼。你以后也最好与他保持距离,否则将来,他必会反噬。”
路过听得目瞪口呆,火冒三丈恨不得跳起来把那个老不修的梅念笙给一刀砍死,后面丁典又说了什么话,他也没去注意,只是须臾之后,他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日上三竿,丁典坐在梅念笙的床边规规矩矩地守着。
路过心中狂骂不止,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是摸着僵硬的脖子“哎哟哎哟”地嚷道:“居然落枕了!”
丁典有些惭愧地转过头去,没有承认昨晚是他点了路过的睡穴。
路过的视线落在梅念笙身上,立刻瞪圆了,道:“老人家怎么了?”他装作才刚发现的样子扑过去,摸起梅念笙的手腕,果然触手一片冰凉,那腕脉也不用去摸了。
“梅老前辈……昨晚已经去世了。”丁典哽咽着,忍不住落下来泪来。
路过心里咬牙切齿,就因为他是流血不流泪的男子汉大丈夫,所以那梅念笙就认定他心思虚伪不怀好意么?
路过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在那里黯然了半天,心里却寻思着其他计较。丁典虽然会武功,但是对他没有防心。他要对付丁典绝对绰绰有余,只需要几根药草在汤里一煮,丁典必然一命呜呼,他还没有捂暖的《神照经》自然就归他了。
真要杀丁典么?路过心中不得不说是犹豫且矛盾的。他并不想杀他,只是想得到他的《神照经》而已。
“路大夫太过贪婪又虚伪……”梅念笙的话忽然回想在他耳边,路过又忍不住在心里大骂一声,真想吐那尸体一口口水,但碍于死者为大,他还是忍住了。
他尽心尽力地服侍照顾梅念笙七天七夜,他不但不知感恩,反而骂他贪婪虚伪,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不讨厌丁典,但是丁典把他到嘴边的肥肉给抢走了,他真是恨得头顶滋滋冒烟。能当君子时谁愿意当小人?他君子已经当完了,现在要当小人那是他们逼他的。梅念笙若好好地把《神照经》交给他或者一起交给他与丁典,他都不会在意,绝对乐意与人分享。结果居然完全排除了他,还叫丁典不可与他往来……
他是谁?毒手医仙路大侠!敢这么欺负到他头上来?
路过盯着炉火上的汤水,把手伸进了怀中的一个药包,那里是他采回来才晒好的毒草。
他在做着心里建设,若丁典真拿他当兄弟,把昨晚的事情告诉他,就算最后决定不与他分享《神照经》,他也认了。但是丁典什么都没有透露,显然是相信了梅念笙了话,认为他心存不善。
敢说老子不善,老子就不善给你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