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全然不知道,自己的这番话竟然不偏不倚地全部被秦彧听到。
舜华?秦彧一向清冷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起来,她怎么会知道“舜华”这个人?难道是常青跟她说的吗?
不可能!他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舜华”对常青而言是心中永远的伤痛,常青才不会跟别人提起她的事,一如他不会主动跟人说“牧静姝”的事一样。
看来,他真是小看了他的小妻子了。她那次在归荑园,果然是找着什么了吗?
这般想着,他的眼神又冷了几分。
“绿兰,这些日子以来,真是辛苦你了。跟着我这样的主子,想吃上一顿热饭都这么难。”沐浴后的楚伊人,正坐在圆桌旁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粥,状似无意地说。
她都想好了,想要让绿兰对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首先她就得先对绿兰动之以情。
“能服侍夫人,是奴婢的荣幸。”一旁站着的绿兰虽然对楚伊人突然这么感性感到十分疑惑,但天性的淡泊却让她没有得意洋洋,反而一脸淡然地回道。
除此以外,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可不是白混的,她知道楚伊人肯定不只是感叹这么简单,不得不谨慎啊。
“你千万别这么说。”楚伊人自我解嘲地说道,“我算哪门子的夫人啊?都已经沦落到要吃老鼠了。”
“人生难免有起有落,夫人不要气馁,总有一天老爷会想起夫人的好。”绿兰说着套话。
“好?我有什么好?不就是有着一张跟死去的牧静姝一模一样的脸?可是夫君明显没有受到这张脸的影响。难道你忘了冬至那晚,他就是因为我模仿牧静姝才会甩了我一巴掌,更当众宣告要将我禁足在蒹葭园,而且削减开支、尽撤奴仆,害得我现在有一餐没一餐的多可怜。”不说还好,一说起这个,楚伊人满心牢骚不吐不快。
可是,这是您要的啊!绿兰在心底默默地说道,这半个月虽然过得苦,可是她瞧着楚伊人其实过得还算轻松惬意,让她不得不怀疑冬至那晚的作死行为根本就不是为了独霸荣宠,而是为了被人禁足的。只是突然出现了黑衣人以及小五溺亡这意外事件,才会导致后面的情况脱离了掌控,才会落得如今无可适从的地步。
当然,这些话绿兰只敢在心底想想,面上她还是尽着自己作为丫环的职责,好心地劝说主子放宽心,好好熬过这段艰难的时候,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楚伊人有些无奈地看着绿兰总是三两下把话题扯远,总是让自己不能顺势说些好话来笼络她,便把心一横,直接放下调羹,对着绿兰严肃地说道,“这些日子,我把你当成了最好最亲密的人。”
来了。绿兰的心“咯噔”了一下,知道楚伊人这是要开门见山地发问了,只是好奇怪,她为什么会觉得身后有阵阵凉意袭来,好似被人狠狠瞪着一样。
“奴婢谢谢夫人抬爱。”绿兰稳了稳心神,深深行了一个礼,低着头恭敬地回答。
“我说这些,并非让你谢我。”楚伊人直直地看着她,“我只是想你知道,我对你推心置腹,因此我希望你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