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叹了一口气,楚伊人靠在墙上,眼神木然地看着前方的铁栅栏。
真是讽刺啊!想不到她也有这么一天,被人关在官府这个阴暗、潮湿的地牢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低落影响了嗅觉,之前还觉得难以忍受的**酸臭味,现在竟然完全闻不到了。
看了看对面的牢房,那里原来关着舜英的,可是现在已经空无一人。
心,突然就又彻骨地疼了起来。
脑海里又浮现起肖勇那天说的话。
夫君与她生死不复相见?
夫君亲自迎了舜英回府?
夫君宴请东篱城的大小官员,希望他们对她彻查到底?
听了肖勇的话,她当时就傻了,整个人处于一种缥缈的感觉之中,不但再没听到别人说话,甚至连自己是什么时候被什么人送过来都不知道。
只知道浑浑噩噩中,突然就醒了。
一清醒过来,脑海里就不断想着她做的事,和他做的事。
她做的事,让她悔恨得想要掐死自己。
而他做的事,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像锋利的匕首,一下一下地剜着她的心,让她承受着锥心之痛。
这种痛,让她彻底无视了自己受伤的双腿,任由伤口发炎化脓。
夫君,你到底知不知道啊?楚伊人越想越难受,双手掩脸,默默地又哭了起来。
突然,地牢的大门传来一阵动静。
楚伊人连忙用那脏得看不出原来颜色的衣袖胡乱地擦着自己的脸,完全不顾这样只会让她看起来更脏兮兮。
她不顾脚上的伤,直接跳下那张简陋的石床冲到铁栅栏处,双手紧紧地握着锈迹斑斑的铁栅栏。
是夫君吗?楚伊人目光灼灼地看向走廊,甚至还踮起脚,似乎这样可以更快地看到他。
随着脚步声逐渐靠近,她的心跳得也越快。
那个人手上拿着夜明珠,缓缓地走近了。
看到来人逐渐清晰的脸庞,楚伊人喜出望外,连忙又伸长脖子往那人身后张望,却没有任何发现。
“只有我一个人来。”华晓春右肩上挂着药箱,淡淡地说道。
闻言,楚伊人脸上露出浓浓的失望之情,颓然地放下手,转过身缓缓走回石床。
华晓春忍不住狠狠地翻了翻白眼,要不要这么直白啊?
他没有想到,这个女人都已经落魄到如斯田地了,竟然还能轻易将他秒杀,让他心塞、心紧、心累。
华晓春气不过,刚想开口为自己讨回公道,却猛地想起秦彧吩咐的话,连忙将到了唇边的话咽了下去,一脸傲然,清冷地开口说道,“我是来帮你治脚伤的。”
然而,楚伊人靠坐在墙边,双眸紧紧地闭着,并没有搭理他。
“喂,我是来帮你治脚伤的!”华晓春知道她现在心情不好,决定不跟她计较,再次喊道。
楚伊人依然不理。
见状,华晓春掏出钥匙打开了牢房的门,直接走到她面前,第三次开口,“我再说一次,我是来帮你治脚伤的!”
这一次,楚伊人终于抬起眼皮看他,却只说了两个字,“不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