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并不是很大,四周种满了树木,可仍旧显得空旷。
韩熙载的年龄已大,身子骨不怎么好,因此更是需要一个房间来抵挡风雪。
大家在酒馆坐下后,命人端来了饭菜酒肉,韩熙载先一口酒饮下,感觉身子暖和了,这才笑道:“以后我们两国就要相互通商了,东越王可要对我们南唐多多提携才是。”
东越王钱唯开握着酒杯转了转,浅笑道:“谁不知南唐繁华的很,那里需要本王来照顾,倒是你们南唐,在生意上可要多给我们吴越一些优惠才是。”
双方说话谁都不肯让步,而谁也说服不了谁,韩熙载淡淡一笑:“其实我们应该求宋朝才是,如果宋朝肯给我们优惠,又肯与我们和平相处的话,岂不是一件美事?”说着,韩熙载突然叹息了一声,然后摇摇头:“可惜,可惜了啊!”
对于韩熙载的叹息,大家心中皆是疑惑,只是在没有问之前,吴越的周青浅笑道:“确是可惜,若非韩大人很是随便的便同意了大宋精盐入南唐和吴越,谁又能随便动我们南唐和吴越的利益呢?”
很显然,周青将矛头对准了韩熙载,而且他很自信,只要他说出这句话后,张洎定然会因此而起疑,可是让周青奇怪的是,张洎并没有起疑,不仅如此,他还替韩熙载辩护。
“周大人这话就不对了,韩大人同意精盐入南唐,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难道周大人不是这么想的吗?如果不是,又为何在当时没有站出来反对?”
张洎虽有时倔强直言,可却聪慧异常,不然当初遭到刺客袭击的时候,他也不可能如此冷静的对待,而如今他替韩熙载说话,自然不是只为了维护韩熙载。
韩熙载早已准备舍身赴死,且想出了应对大宋精盐的办法,张洎已是明白韩熙载心意,又如何肯让人对韩熙载侮辱?再者,事关两国威仪,他也绝对不容南唐的人被吴越的人随便职责。
而当周青和张洎两人这样各呛了一句后,他们两人身后的武将顿时将手按在了刀柄上,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意思。
酒馆氛围一时紧张,就在这个时候,韩熙载突然饮了一杯酒伸了个懒腰:“人老了身子骨就差,坐了一会就不行了,就恕老夫先行退去吧。”
说着,韩熙载起身进了早命人在酒馆准备好的房间。张洎和石勃两人见此,自然连忙跟了去。
当酒馆只剩下吴越的人后,周青浅浅一笑:“这韩熙载真是只老狐狸。”
钱唯开微微颔首:“是啊,只是可惜了,他想让我们不与大宋联手,可我们吴越的国主太怕事,如果南唐跟大宋联手,国主必定后在南唐后方搞上一下的。”
“唇亡齿寒,如此一来,我们吴越也就离灭亡不远了。”
酒馆外的雪下的更大了些,很快便积雪深深,酒馆内持续了一段平静后,才终于响起一声叹息。
“所以我们必须成功,绝对不能让国主将吴越给亡了。”
“王爷所言不错,其实韩熙载刚才的话还有一层意思,他除了不想吴越与大宋联手外,他还有可能助我们成事。”
--------------------------------------------------------
窗外寒风肆虐,雪花乱飞。
韩熙载捂着嘴狠狠的咳嗽着,张洎眼神中带着急切,以前他很看不惯韩熙载这种自命风流,又认为他不顾国家利益,可自从这次出使大宋后,他对韩熙载的用意已是全部了解,对于他的牺牲精神更是敬佩。
“韩大人,你……你没事吧?”
韩熙载松开了手,洁白的手帕上带着几许血迹,可他却并不以为意,浅笑摇头:“没事,让张大人挂心了。”
张洎神色凝重:“韩大人还是保重身体要紧。”
“无妨,反正回到南唐后,老夫这条命就任由国主处置了,只不过有些事情老夫无法完成了,到时还请张大人代为效劳。”
张洎望着韩熙载,沉默片刻,道:“可是联合吴越对抗大宋的事情?”
听到张洎这样说,韩熙载有些吃惊,不过吃惊后突然有些兴奋的大笑起来:“张大人有勇有谋,确是难得之良才,没错,老夫所放心不下的事情正是这件事情,不过却不是单纯的跟吴越联合,张大人应该知道,吴越现在的国主就是赵匡胤的一条狗,他是不可能跟我们联合的,所以我们唯一的机会就在东越王钱唯开身上。”
“经过老夫与之相处多天的观察,那钱唯开和周青两人心有大志,老夫不知他们两人是否会篡夺吴越国主的宝座,不过若有一天他们真的这么做了,还请张大人说服我们南唐国主,要他助东越王一臂之力,只要扫除我们南唐东南方向的障碍,我们兴许能与大宋一决雌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