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风坐下后,刘季抬眼瞅了他一下,便把酒囊递过来道:“看你的穿戴,也不似我们秦人啊?你是什么时候混进来的?”
刘季一说这话,狄风心想:“这哪是让我来喝酒啊,看来他们对我的身份产生了怀疑,这是想趁机审问我吧?”但不等狄风回答刘季的问话,樊哙在旁边插话道:“姐夫,我看这小子穿着像是匈奴人。”
狄风心想这樊哙长得真是一双牛眼,也很想骂樊哙一句:“你才他妈的才是匈奴人。”但觉得到了嘴边的酒能暖身子,又有吃的能填饱肚子,因此便以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姿态解释道:“在下也是秦人,只因平时喜欢这样着装,才这般穿戴。”
坐在刘季身旁的卢绾,似乎对狄风的解释很警惕,眨巴了两下眼睛说:“听你的口音,你就不是我们沛县人,这你该如何解释?”
卢绾不这样问,狄风还真没有机会表明他是被在黑夜误抓来的,于是就朝刘季说道:“刘亭长,其实我根本就不是你们押送去骊山的劳役和囚犯,我自幼在山里跟随师父读书,想货卖帝王之家。如今师父说我学业已成,让我下山。可下山之后闻听秦皇暴政,焚书坑儒,便想再回山里去见恩师我,谁料逢上雨夜,又逢上了你们,就被当成了你们押送的劳役,想走却没有走不脱。”
刘季一直在饮酒,没说话,当他听完狄风这一通解释,便有些戏谑地说:“原来你是一个书呆子啊?想我刘季从来不读书,现在却吃香的,喝辣的,还娶了一个有钱人家的女人,还可以大把地花钱,大块地吃肉,你小子就是把天下的师父都拜了,书都读了,那又能怎么着?
没想到又遇见一位瞧不起读书人的。
但狄风没有争辩,也不想争执,只想先喝口酒暖热身子再说。刘季见狄风没有争执,便抛过来酒囊又道:“你小子先喝口酒吧!”
狄风接住酒囊,也不客气,咕咚就喝了一口。然而酒入口中,狄风差点儿没吐出来。这哪是什么酒啊?要说是水还差不多。其实狄风不知的是,这酒囊里所装的是米酒,度数低,根本就不能与二锅头老白干去比。可当几口酒落肚,狄风也感觉浑身不再冷了,并且隐隐有了些醉意。
这时樊哙似乎有些喝高了,大着声音道:“嬴政那个狗东西,他还没死就让人去给他坟墓,害得我们都像劳役和囚犯了!再有,这些劳役和囚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看着,找个机会就想逃,真是他妈的快气死我了!”说完,还那眼睛瞟了一下狄风。
狄风猜想这话有一半是说给他听的,大有指桑骂槐的意思,但他没有搭理樊哙,只是去瞧刘季。但见此时刘季坐在那里,面色沉郁,似在想着什么心事。
而事实上,刘季也的确正在想着什么心事,也在想家中的老婆吕雉和一对儿女。同时,他也觉得前去路途昭昭,且已逃跑了那么多劳役和囚犯,等自己到了骊山,也不知自己到时候是否还能够活着回来。
对于刘季面露沉郁的表情,狄风已知道出了几分,心想此时的刘季,不会是在想着要把劳役和囚犯们放走吧?就在狄风这样想着的时候,就听脸色沉郁的刘季对卢绾说道:“卢绾,现在我们押送的人就剩下了二十多个,逃走的已有一半,按照法律我们的脑袋明显不保,说说今后我们该怎么办吧?”
不等卢绾搭话,狄风便趁机说道:“我看不如把劳役和囚犯们放了,让他们获得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