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天启,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傍晚时分,京城李府之内一片混乱。府主被告以盗窃皇家禁物之罪,此时锦衣卫正在对李府合家缉拿,抄没财产。
李府鸡犬不宁中,一位月色蓝边衣着的少年侠士,右掌隔空击在一名锦衣卫的小脑上,剥下锦衣乌帽披戴自家身上,摘下绣春刀系在腰间。锦衣侠士行如迅风,在李府内穿梭,不久腰间便是鼓了起来。他是来抢劫的,赶在李府被抄没财产的当下。
以少年风度,这勾当定然是没少干。搜刮一间闺房后,正要离去,却是发现床上被褥在抖动,而那小样又不似得有个人。疑惑间掀开,只见个六七岁模样的小女孩,圆脸上一双惊恐的眼珠正看着自己,强自控制但身体仍在簌簌发抖。女孩张嘴,可又不敢叫。
少年忽起恻隐之心,一手捂住女孩的小嘴:“小不点,切莫出声,小爷带你走!”
乡间一条蜿蜒小河边,独立着一间小茅屋,茅草屋上的干草儿在风中久不久飞起一两根,然后不知去向。
小屋里,月色衣着的少侠放下小姑娘:“小妹妹别怕,告诉叔叔你叫啥名字?”
“你穿着他们一样的衣服,你一定是坏人!”小姑娘流着点小鼻涕咬牙道。
“坏人会背着你跑那么长的路来救你么?再说现在叔叔也不穿那个衣服了!”小侠有点烦,“唉,早知道不救你了,小孩子没见识,真是麻烦!”
“我叫凤儿。”小姑娘怕小侠丢了她,便屈服了,“那,那恩人你,你尊姓大名?”
“小爷,小道爷没有尊姓大名,大号懒样子是也。”小侠摸了一下空空的下巴,仰着头答道。
凤儿也不再畏畏缩缩,撇嘴道:“原来你是游手好闲之人,难怪要打家劫舍!”
“非也非也!此懒非彼懒!此‘懒’右是赖,左是心,赖心之意。懒样子,赖心者也!”懒样子小侠不厌其烦地解释,“叔叔也不是打家劫舍,而是锄暴安良,劫富济贫!”
凤儿吸了下鼻子愤愤道:“凤儿家安分守己,何暴之有?”
“你已经没有家了,叔叔劫的是锦衣卫!小屁孩子没见识!”懒样子小侠也是生气了。
凤儿委屈地流了两行泪,蔫了下去。
懒样子呆呆望着茅草屋顶,长叹一声:“凤儿凤儿,这世上的凤,已是杳无踪影!凤儿,此后便叫你凤杳吧!你从此便也只能与叔叔相依为命了。”
小姑娘李凤杳从此便跟着懒样子叔叔,时而在南蛮荒地定居,时而中原江湖行走。懒样子是个道人,居住行走间便教了李凤杳修炼之法。懒样子劫来的钱财宝物,尽数让细心的李凤杳掌管,因为他懒。
李凤杳甚是喜欢其中一根非玉非胶的半透明长索,据风一判定是一条蛟筋炼成的蛟索。懒样子便教她以内力驭使蛟索之法,她也是甚快便掌握。
时间一年年过去。懒样子道人模样是长得甚慢,当他十八九岁模样时,李凤杳已是十五六岁模样的大姑娘了。也早在几年前,她是死活不再叫懒样子叔叔了,而是叫他公子,有时又亲昵地叫他哥哥。也为此,在外的时候,懒样子也自称姓李了。
懒样子红尘炼心,本想用劫来的财物一边修炼,一边去那花街柳巷炼自家的定性,却是天意让他带回了个小姑娘!宝剑不经药淬,终非成品。懒样子自忖非经女色磨炼,终是脆弱不真。
懒样子长到二十二岁模样,似乎便是不长不老了,一直二十二岁。他的境界,也停在了分神阶级不再寸进。而李凤杳也是已经结丹成功,她的岁月也是停在了十八九。在懒样子安排下,她为了历练,便自己进入了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