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个瞬间,在场的所有人都带着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望着仿佛是从天而降出现在他们中间的男人——也就是血煞。准确的说,所有人都对这意料之外的状况感到难以置信,以至于几乎都没有回过神来,一是因为这个人的登场方式太像是所谓的“正义的使者”这样的登场方式,而且还是从天而降的这种脱离现实的,夸张到离谱的方式。
另一个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在他们看来,应该是早已葬身在火海中的,原本应该早就变成冰凉的尸体,或者是苍白的骸骨了,然而现在他却毫发未损似的站在这里,不是好像,而是根本就是毫发未伤。像是从炼狱归来的恶灵似的,用爆发着熊熊怒火的眼神,冰冷地瞪着他们。只是那份冰冷,足以达到使人窒息的温度。就仿佛仅仅是这样一个眼神,就把他们千刀万剐了。
然而事实上,血煞的愤怒也确实到了能把周围这些人千刀万剐的程度,之所以他现在还能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不被怒火烧断的原因——那多半是因为埃蕾贝尔除了赤身露体,一丝不挂之外没有受任何外伤......不,硬要说的话,也只是“还没有”而已。如果自己再晚来一步的话,事情就会变得很糟了。
而且仅仅是听他们的对话,就已经彻彻底底明白了这些人——这些穿着迷彩色罩衣的家伙,都是些品行不端,甚至是十分恶劣的人。仅凭这一点就已经给了他杀死他们的理由了,但是——“你要胡来我会很困扰的,所以你只要吸引那些人的注意力就够了!如果你想让计划成功的话,就要绝对服从我的命令!要不然的话,你的性命暂且不提,但是那孩子可是会被你连累的!”
这是他们彼此分开后,唯告诫他的最后一句话,虽然那口吻听上去完全不像是苦口婆心的忠告,而是彻彻底底,甚至是那种冷淡到极点的命令。对,她就是带着这种“要是敢胡来,就让你后悔生下来!”这样不容置疑的口吻说的,然后两人就向着完全相反的方向分开了——一个向着山顶;另一个却迅速消失在了山脚下,“你要去干什么,难道我们不是同甘共苦的伙伴吗?!”
血煞确信,他的这句话,唯是完全听见了,然而他却连头都没回,紧接着,用令人目不暇接的二段跳的疾速朝山脚下飞奔而去,不过只是眨眼间,那背影就已经被远处漂浮着的银白色雾气给完全遮断了。那速度简直就好像“闪光”一样,甚至连轨迹都无法看清似的,总之,是无法形容的快......而且,那家伙行动之前什么都没有交代,只是轻描淡写地丢了句:“拖延时间,如果可能的话撑到我回来!”
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就像一阵风似的消失了,“说到底那家伙到底去干什么啊......”话是这么说,但即使血煞想破脑袋也不可能猜透结果。要问为什么的话——自己所掌握的只有杀人的技巧与方法,对于“谋略对策”可完全是一窍不通啊。所以他干脆不白费功夫了,反正,自己只要照那家伙说的尽量拖延时间就可以了,然后,等到那家伙回到这里就可以了。
虽然如此,听起来好像很简单,但是这人数也有点太多了吧——现在不只是自己周围,就连对面的一座座山上都占满了人,密密麻麻的,看起来就像是漫山遍野的蝼蚁一样,而且因为山与山之间几乎没有距离,那是“只要踏出一小步,就可以完全跨过去的”这样的短到不能再短的距离。所以那群人看起来就仿佛是“漂浮在头顶的乌云”一样,一片黑压压的。
不仅如此,那些人个个都手持长刀大斧,而且仔细看的话,就连鞭子都有......仅仅是那足以惊天动地的呐喊声,就使得血煞的耳朵发出阵阵犹如雷鸣般的轰响,明明现在天气晴空万里,一点儿要下雨的征兆都没有,但是在他的脑海里已经是大雨倾盆的状态了。也就是说这样的环境,完全静不下心来。
“这小鬼是想干什么,来搅局吗?!”“而且还赤手空拳?他以为自己是谁啊,不自量力也要有个限度啊......!”那漫山遍野的人群中,时不时传出这样的话语,而且那些人还可以提高了声音,虽然远没有到喊叫的程度,不过听起来也差不多了
——那显然是故意要让血煞难堪,才这么做的。“喂!小子,虽然我不知道你和这女孩儿是什么关系,但是如果不想死的话,就赶快离开,如果你那么做的话,我说不准还会大发慈悲,放过你哦!”
刚才第一个说话的,也就是那个有着闪电般倒立金发的男人用平缓,但是相当愉悦的声音说道,那轻蔑的目光根本就没把血煞放在眼里,认为他只不过是个不知死活,只凭着一腔热血就想英雄救美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小子罢了,事实上也正像他说的一样,自己就是这样一个人吧?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