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这人看上去硬朗,没想到也多愁善感,他这一声叹息,弄得我们没话可说了。过了片刻,只听张弦软绵绵地问:“我昏睡了几个小时?”
我们朝地上看去,东海骗他说:“什么几个小时啊,你都睡了三天了!”
张弦没理他,一边从地上撑起来,一边对我说:“谢谢。”东海讪讪地笑了起来。
我说:“你昏睡了大概不到一个小时吧,没多久。”张弦点点头,李亨利就说走吧。我之前总想着李亨利心里什么都有数得很,哪怕是他估算错了,也只是意外而已,但现在我心里没底了。他说走,怎么走?外面盘踞着几十条反应速度比张弦还要快的巨型毒蛇,这门能打开吗?
胡杨说:“门是肯定要开的,这个地方太密闭,虽然生魂消散了,但是这股子气没有散发出去,搞不好还会诈尸。”
东海说:“诈尸就诈尸吧,老子宁愿面对粽子,也不想去招惹那些毒蛇!”
吴敌笑道:“怎么,你怕了?”
东海脸上挂不住,就说:“老子怕个球!那些蛇你又不是不知道,连小哥都忌惮它,我能不谨慎吗。”
胡子点头道:“我这个人比较理智,我们不走也行,那吃的喝的,可就只够管两顿的了,非要到手上完全没了倚仗的时候才走吗?那样容易走上绝路啊小伙子。”
胡子真是个明白人,我们不是愿意走,是非走不可了。我千算万算,就没算到人要吃饭,我说:“大家做好准备,可能是一条血路,要死人的。我要是死了,你们就得替我活下去,别让我死的不值当。”
李亨利皱着眉头训斥我说:“你小子想干什么?做英雄吗?李某人还不需要你来开路,你是大乌,好好给我活着。”
张弦挺起身说我来吧,胡杨就拦住了他:“还是我来吧。”胡子说你俩大伤初愈,就别逞强了,我来试试,我身上穿着刀甲衣,身上全是毒药,蛇能咬的地方也不多。
胡杨说:“那是舍利,你穿着金缕玉衣都没用,这东西只怕我的血。虽然我失血过多,不过也不在乎这一下,再跟我妈要点,装个半瓶,我们兴许能冲出去,死不了人。”
胡子不放心地说:“悠着点兄弟,你这样能行吗?”胡杨笑着说:“放心吧,我又不傻,我是长生人,要是这么轻易就挂了,你们可不就少了个顶梁柱嘛,哈哈。”
张弦和阿依慕交谈了一会儿,又问胡子要了输液袋和输液管给她,阿依慕将塑料袋里的葡萄糖溶液都倒掉,接着插上输液管,在手臂上扎针放自己的血。等准备工作都做完善了,她将血包交给胡杨,就站到了机关旋钮旁。
张弦数一二三,她立即开门,张弦双手握剑扛在肩上,第一个冲了出去,一剑横扫,将刚从门外探进来的三颗蛇头斩断,胡杨也及时冲了出去,我们紧随其后。
胡杨代替张弦走在第一个的位置上,他将阿依慕的血用双手拿在手里,用大拇指摁,将血液朝那些围伺的舍利蛇身上挤射过去,那些蛇果然很畏惧,赶紧都缩在一旁,但我觉得很奇怪,它们好像不是害怕这种血,而是礼让着他。
这样用血是很快的,我们不过跑了不到二十米,血袋就空了。胡杨咬了咬牙,干净利落地拔刀割腕,将自己的血洒了出去,我心说毁了,才救过来的人,又要被他自己给折腾死了,不过没办法,他要不这样做的话,我们还要死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