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晨兮,我决不会让你得到小师弟的!既然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
再次抬起头,陈惜妃的脸变得狰狞不已,即使是泪还挂在白净的脸颊之上,却依然不能改变她狠毒的面貌。
数日后:
“大师姐,你又拉着我去哪里?”白晨兮见陈惜妃不由分说就拉着她跑,不禁有些不高兴了“大师兄说这些日子外面不平静,让我不要出谷呢。”
“大师兄,大师兄,你就知道大师兄,你怎么不知道我这个大师姐呢?敢情是有了夫君忘了姐不成?”
陈惜妃听白晨兮开口闭口就是大师兄,只觉无比的刺耳,说话也不好听了。
白晨兮脸一红,喃喃道“大师姐怎么这么说话呢,大师兄也是为了我好。”
“难道我就不是为了你好么?我还能害你不成么?”陈惜妃没好气的瞪了白晨兮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白晨兮讪讪地笑了笑,她自然不会告诉陈惜妃,君泽天曾让她少跟陈惜妃瞎掺和。
虽然大师兄没说要让她防着陈惜妃,可是语气中却是不喜她与陈惜妃多交往,既然大师兄不喜欢她就不做!
从小到大,她一直是在大师兄的教导下长大的,对于大师兄她的感情是十分复杂的,那是一种亲人,朋友,兄长的感觉。
她对大师兄的依赖超过了她的想象。
“好了,要不是你是我小师妹,我才懒得拉你出来见世面呢。”
“见世面?”白晨兮毕竟还是小小少女,花季之间一直被关在谷中,岂有不喜欢新鲜事物的道理?
“是啊,你以为是什么?”
陈惜妃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白晨兮想了想道:“那大师姐咱们快去快回,千万不要让大师兄知道好么?”
“好。”
陈惜妃当然答应了,她还怕白晨兮告诉小师弟呢,要是告诉了,她这计划就实施不了了。
嘿嘿,真是白痴!真不知道那么睿智英明的小师弟看上这小白痴哪一点了!
陈惜妃心里不屑,脸上却露出亲切的笑容,拉着白晨兮的小手俏皮的眨了眨眼:“拉勾勾噢。”
白晨兮俏脸一红,知道大师姐早就过了拉勾的年代,这是为了安她的心,不过她想大师姐能这么为她考虑,想来上次的事也是开个玩笑而已,毕竟大师姐知道她的武功虽然不行,但轻功却是绝顶的,知道她不会被困皇宫里的。
她的那点小心思全被陈惜妃看在眼里,陈惜妃露出了轻蔑一笑,小师弟啊,还得感谢你将小师妹保护的这么好,连一点的防备心都没有!
她亲热地拉起了白晨兮就往外跑去,两人左转右转转过了阵法后来到了谷外,这时已经有一辆马车等在了那里。
“大师姐,你居然连马车也准备好了?”
“那是当然,我怎么可能累着我亲亲小师妹呢?”
“大师姐你真好!”
白晨兮对刚才竟然怀疑大师姐有些惭愧,当下拉着陈惜妃的手催促道:“既然这样我们快去吧。”
“好。”
陈惜妃对着赶车人使了个眼色,就往城中赶去。
师门所在狭谷虽然神秘并被世人广为流传,其实很多人却不知道,其实享誉世上的神仙谷就在闹市之中,因为被神仙谷的谷主设了阵法,所以一般人走到这谷前就迷了路,如此数十代传了下来,那神仙谷已然成了鸟兽的天堂,栖息的仙境。
才赶了不下数十里,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陈惜妃生气的掀开了窗帘,对车把式怒道:“还不快赶车,要是误了我们的事小心你的皮!”
赶车的车把式为难道:“回两位姑娘,不是小的不赶车,实在是有人的车坏在了路上。这路太窄,我们通不过去。”
“真是废物!”陈惜妃对于神仙谷之外的人态度并不好。
白晨兮听了有些不忍心,劝道:“好了,师姐也别发火了,既然这样咱们不如回去,什么新鲜事明儿再看也不迟!”
“那怎么行!”陈惜妃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开玩笑,她准备好了送白晨兮入地狱的,怎么可能让白晨兮跑了呢?
“那……”白晨兮不禁掀开了帘子看着挡在正中的车子,迟疑不已。
这时陈惜妃对车把式道:“去,要不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你要是帮他们把车修好了,也算是功德一件,一会本姑娘多赏你些银两。”
车把式一听笑了起来:“好勒,那您可请好了。小人这就去看看。”
陈惜妃这才放下了帘子对白晨兮道:“行了,有这个车把式,应该能修好对方的车,咱们还是能出门的。”
“大师姐怎么这么肯定,难道你认识这个车把式么?”白晨兮好奇陈惜妃这么笃定的表情,不是大师姐临时拉来的车么?
陈惜妃脸皮一僵,啐道:“我怎么可能认识这种下里巴的人?不过是猜想他们长年赶路,车坏在路上还是得自己动手罢了。”
白晨兮这才点了点头,这时门外传来一道少女娇滴滴地声音:“两位姐姐,小女子的车坏在半路上了,可否搭两位姐姐的便车?”
“不行,当然不行!”陈惜妃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我们姐妹不喜欢他人共乘!”
“这位姐姐,要不是实在不方便小女子当然也不能开这个口,眼下这里前不巴村后不巴店的,得亏是遇上了两位姐姐,要是遇上什么恶人,小女子的清白岂不是全毁了,还望姐姐行个方便,他日定当重谢。”
那女子的声音宛若黄莺,婉转而悠扬,带着丝丝的卑微,让人听了不禁生起几人怜意。
白晨兮想了想,拉了拉陈惜妃的袖子:“大师姐,想来她一个小小女子怪可怜的,不如……”
“不如什么?”
陈惜妃瞪了白晨兮一眼,压低声音道:“平日师姐是怎么跟你说的,现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不要随便相信别人,你看这女子怎么好不好歹不歹的就呆在了咱们的路上,这前不巴村的后不巴店的恐怕有诈!别给我惹事,咱们玩完了就回家知道么?”
“好吧。”
白晨兮虽然心里未必认为陈惜妃的怀疑是对的,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虽然单纯,也知道不能随意惹事非,遂也不说了。
没想这话却被那女子听到了,竟然嘤嘤地哭了起来:“天啊这老天真的要绝了我么?”
其声悲泣,如哀鸿悲鸣,让晨兮听了心头一阵的酸楚。
“大师姐,不如你问问这女子倒是发生了什么事,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再说了任那些魑魅魍魉还能逃得过你的眼么?”
“你啊!”陈惜妃听了终于松动了,不过还是不甘的道:“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可是你一定要救的,要是这个女子讹上了你,你可别的找我哭去!”
“放心吧,不找你!”
白晨兮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还讹上了她呢,天下哪有这么多讹人的?再说她有又什么可让人讹的?她一个孤苦伶仃的孤女!
待那少女扶上车时,白晨兮看清的少女的容颜时,倒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虽然这个少女穿着一身素淡的衣服,但却掩不住绝色之姿,尤其是那对眼睛,仿佛会说话般,就这么楚楚可怜的看着你,就仿佛要把你的心都看化了去。
“你……”美好的事物总是让人容易亲近的,白晨兮只瞬间就喜欢上了这个少女。
少女也是乖巧的,连忙答道:“小女子李玉儿,拜见两位姐姐。”
“两位姐姐,你很小么?”陈惜妃没好气的瞪了眼李玉儿。
李玉儿尴尬无比的呆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白晨兮不忍心地拉了拉陈惜妃的衣袖,对李玉儿温柔一笑:“对不起,我师姐就是这个脾气,你别介意。”
“得两位姐姐相助,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生什么怪罪之心呢,这位姐姐真是愧煞小女子。”
“都说了我们不是姐姐,你别套近乎,也不看看你多大岁数了,居然叫我们姐姐,你羞也不羞!”
陈惜妃见李玉儿还口口声声姐姐姐姐的叫,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了。
白晨兮见陈惜妃真的生气了,连忙打圆场道:“李小姐,你也别小女子小女子的了,不如我们唤你李小姐,你叫我白小姐,这位是我师姐姓陈,你叫陈小姐便是的。”
“那好。多谢白小姐陈小姐相助!”
李玉儿也是乖巧的立刻就改了口。
“哼,还没决定助你呢,你别谢得这么快。”
陈惜妃怎么也看不惯李玉儿这般的狐媚样子,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白晨兮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大师姐平日对她是极好的,没想到对外人却这么没有耐心。
单纯善良的白晨兮,哪会知道这一切全是做给她看的,亏她还为李玉儿抱不平,待到年后,李玉儿光明正大的进了宫,对她百般刁难陷害,她才知道这朵小白花其实才不象看着这么简单,而是有毒的!
“对了,李小姐,你怎么一人在这路上行使,你的亲人呢?”
“我……我……”李玉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得陈惜妃又不耐烦了,皱着眉喝道:“让你说就说,你这般叽叽歪歪的,让人看得实在是不耐烦!”
李玉儿听了低垂下了眼,眸中却闪过了一道戾光,不过待再抬起头时,又是一副梨花带雨的小模样了。
“说来真是难以启齿!”她顿了顿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陈惜妃的脸色后,才十分明智的接道:“我其实是逃出来的秀女!”
“什么?你是秀女!”陈惜妃听了大惊失色,一把抓起了李玉儿就要往车下扔:“你快下去,不要害了我们!”
李玉儿哪肯就这么下去,一手拉住了晨兮,哭道:“白小姐,救救我吧,我不要当秀女啊。”
那哭得是声泪俱下,如雨打了芭蕉,端得是让人心疼。
白晨兮轻轻地握住了陈惜妃拉扯的手,求情道:“大师姐,有话好说,她都这么可怜了,你这么把她推下去,要是碰上了个什么恶人的,清白岂不是没了?”
“小师妹,你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么?”
陈惜妃脸上露出了严厉的表情,把白晨兮倒吓了一跳,她期期艾艾道:“不过就是一个秀女嘛,有什么了不得的,咱们神……呃谷还能怕么?难道咱们就见死不救么?”
“不过一个秀女”陈惜妃冷笑一声:“看来小师妹倒是腰杆子极挺呢。”
白晨兮撒娇道“我腰杆子挺还不是师姐您惯的。”
“哼!”陈惜妃哼了声。
这时白晨兮才低低道:“对了,师姐,秀女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什么!”陈惜妃气得一跳三丈高,只差要磨牙了,骂道:“敢情你说了这么多的豪言壮语,你根本不知道秀女是什么人么?”
这次白晨兮很自觉的摇了摇头!
陈惜妃一副要被白晨兮气死的模样,恨道:“秀女就是为皇上准备的女人,这李小姐分明是逃婚的,你说你把皇上的女人藏了起来,这罪名是大还是不大!你以为咱们谷藏在深处就能逃避皇上的雷霆之怒么?要知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就算是要踏平谷中也是很正常的事,你说你惹了多少的事?你还要救她么?”
白晨兮这才知道秀女是指什么,当下不禁踌躇起来,她是有善心,但是建立在谷中安全的基础上,要是危害了谷里,这事她是绝对不做的。
见白晨兮犹豫,李玉儿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声泪俱下:“白小姐救命啊,白小姐,如果我跑不了就只能等死了,求求你救我一救吧。”
“李小姐,其实做皇上的人也没有什么不好是吧?最起码享尽了荣华富贵。”白晨兮口不对心的劝道:“而且你要是逃了,你的家人就受你连累了,你也是你父母生养的,总不能为了一已私利而害了你父母是吧?不如这样,我们把你送到城里,你还是去官府安顿下来准备入宫好么?”
“不要!”李玉儿露出了惊恐之色,哭道:“不瞒白小姐,这入宫的秀女本不是我的名字,只是县中的富户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入宫,就把我顶了上去,我已然孤身一人,自然是胳膊扭不过大腿,只能含泪被送上了秀女群中,可是我不甘啊,不甘从此就成为那纨绔皇上的玩物,还请白小姐救我一救!”
纨绔皇帝,白晨兮眉头一跳,不自觉地想到了濯无华,连忙追问了句:“你是给哪个皇帝当秀女?”
“自然是濯帝了。”
“是他!”
白晨兮不禁惊呼出声,心头涌起了一股怒意,原来又是这个好色的昏君!差点把她禁锢在皇宫里不说,还在民间强抢民女,真是不要脸之至!
要是李玉儿是他国帝王的秀女,白晨兮还不会管这闲事,可偏之前白晨兮对濯无华的印象极坏,恨极他差点把她关在了皇宫之中,当下自然是以破坏濯无华的好事为已任了。
陈惜妃暗垂的眸子闪过一道讥嘲的笑意,对于白晨兮的性格,她是太熟悉了。
果然,只听白晨兮对李玉儿道:“李小姐,不要怕,这忙我帮定了。”
“多谢白小姐,您真是救苦救难的大菩萨。”李玉儿喜极而泣。
白晨兮自打出生就在谷里,一向被人哄着顾着,在师兄师姐师傅的眼里,她就是最没用的,最需要保护的,可是今天在李玉儿这里找到了价值,她心里也异常高兴。
她虽然聪明,但毕竟年纪幼小一直生活在无忧无虑没有尔虞我诈的环境,怎么知道人心的险恶,又怎么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人叫口蜜腹剑!
陈惜妃愠道:“师妹,你管闲事了。”
“师姐……”白晨兮摇了摇陈惜妃的手,撒着娇。
良久,陈惜妃的脸色才缓和下来,无可奈何道:“好了,算我怕了你,我帮你!”
白晨兮大喜过望。
这时李玉儿对白晨兮道:“白小姐,你准备怎么帮我?”
白晨兮听了这话有些怪异涌上心头,不过涉世未深的人倒没有多想,只是道:“等一会将你送到临县,我们给你留些钱财,你好好隐姓埋名过日子如何?”
“这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率土之宾莫非皇臣,我一个弱女子如何能逃得过昏君的百万搜寻?”
“那……”白晨兮也一筹莫展了,不禁看向了陈惜妃。
陈惜妃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正要说话时,却听李玉儿又道:“其实我有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只是不知道白小姐愿不愿意帮我!”
“你快说!”
“其实很简单,有一人代我进宫就行了。”
“这怎么行?这不是救了螳螂饿了田鸡么?”白晨兮想也不想的拒绝,她怎么能救了李玉儿而将别的女孩送入火坑呢?当下对李小姐的人品有了不喜之意。
“白小姐,有道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还望白小姐能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天才是。”
“你什么意思?”白晨兮只觉这个李玉儿有几分的诡异,正觉不妙之时,只觉脑袋一晕,人就瘫软下去。
“大师姐!”
她大叫一声,眼的余光却看到陈惜妃也正好晕了过去。
这时李玉儿慢慢地站了起来,小白花的脸上露出了冷笑:“白小姐,我看你长得如此美艳,又与我年纪相仿,不如你代我入宫吧,相信濯帝有了你这样的美人肯定不会再追究我了,哈哈哈……”
李玉儿狂笑了起来,笑得狰狞无比。
白晨兮后悔不已,后悔自己不该不听师姐的话,随便的相信一个披着狼皮的羊。
可惜她的眼慢慢地沉了下去,终于失去了知觉。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她本是百毒不侵的身子,怎么就轻易被迷药给迷了呢。
就在她晕过去了瞬间,陈惜妃一跃而起,对着李玉儿冷道:“别笑了,把牙龈都露出来了,丑死了。”
李玉儿瞬间收敛了笑意,对陈惜妃怒目而视:“陈惜妃,你这是嫉妒我为主子办了件好事是么?”
“切!”
陈惜妃冷笑了笑,她羡慕?这主子对白晨兮的感情复杂的很,谁知道这回把白晨兮送入了别的男人身边,将来主子会不会后悔!
要是主子后悔了,第一个要杀的就是李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