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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忧迷路了,他本想不惊动别人偷偷摸摸回自己房间地,但他高估了自己,显然,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房间的位置。
“那婆婆怎么也不送我回去啊,昨天我昏昏沉沉地被抱着进的房间,现在根本没有印象啊。”
张忧小声地碎碎念,他不敢问路,小心藏匿身形,自己如今算是人家的囚犯,万一自己被发现,事情恐怕会很麻烦,所幸如今太阳刚刚升起,也许船上众人多还在休息或是在自己房间吃饭,大清早地甲板上只有稀稀疏疏几个身影。
此时张忧四处张望,他所站的位置颇高,突然瞥见甲板边缘的船侧板处,一个瘦弱的身影独自颤巍巍地走着,然后坐上了一条小船,那个人距离自己相当远,但张忧从那个豆子大小的身影中察觉到了一丝熟悉,他疑惑得眯上了眼睛看向那处。
那个豆子大的身影在他眼中慢慢放大,那身影的感觉十分敏锐,也扭头看向自己的方向。
正是尺捷。
张忧看清那人长相,心中大惊,他深知尺捷受伤严重,这才休息一夜怎么可能痊愈,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伤势有好转,那他为何如此急匆匆地离去?甚至没有和自己道别?
张忧全力运转神行,身体只在原地留下一个虚影,连续闪烁接近甲板边缘处已经踏上船的尺捷处。
尺捷的视力没有张忧好,他虽感觉敏锐,察觉到有人看向自己,但他环顾四周并没有什么发现,悻悻地叹了口气,解开绳索将小船推离甲板。
一道身影如电一般奔来!
尺捷看清来人,吃惊不已,张忧此时心里着急,也不管那小船已经离开船侧板几十米,他毫不犹豫地一脚踏在水上。
只是虽然他父亲张度有“渡水步”的名号,可以渡水如履平地,但张忧显然还差得远,冲刺出不过十几米,便沉入海水之中,他不通水性,只会瞎扑腾,很快喝上大口大口的海水,慢慢有些意识不清。
张忧仍在挣扎,突然感觉到一阵划水声传来,一双手抓起他,奋力将他扔回船侧板上,于是他努力呼吸几下,勉力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人果然是尺捷,此时尺捷正静静看着他,眼神看上去有些难过,良久...
张忧突然使出全身力气抬起了戴着纳戒的右手,握成拳头伸向尺捷。
尺捷愣了一下,温和地笑笑,咳嗽了一声,也伸出了拳头和张忧撞在了一起。
尺捷开口了,他语速很快,赶时间一样:
“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疑问,但我时间不多了,你记住要当作我从没有离开过那岛,从没有在这船上出现过,还有,千万不要使用神斩!卓俞说的天谴是真的,切记。”
张忧肺里都是水,虽然运动内劲很快可以清干净,但此时他很难说话,他运动内劲从纳戒取出一串精致的泪滴样式手链,他的手靠着尺捷的手,那串手链立刻落在尺捷手中。
尺捷眼里闪过一丝不解,他张开手看着手中的手链,犹豫一下戴上了这串手链,继续小声地说道:
“给我的吗?那这手链我收下了,会再见的,兄弟,下次再见,我也送你一份大礼,兄弟,我保证,我们会再见!”
张忧见尺捷收下手链,心里一松,拳头垂了下去,落在铁质的板上,看来他要昏上好一会儿才能醒来。
确认张忧没有大碍后,尺捷又呆呆看了他一小会儿,叹口气,转身潜入冰冷海水中。
很快,尺捷重新游回小船,乘船静静随风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