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人大军本阵,诺曷钵和身边的豪酋听着那响得让人慌的汉军鼓声,都是面露惊疑之色,如今大风逆扑,黄沙漫天,前方一片混乱,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并州铁骑杀了过来。
“别慌?”达瓦甲绰马立马,高声大喝,若是再不能稳住军心,恐怕自己这两千人就要被这百十名骑兵给冲垮了。
抹去脸上温热的血液,阎行看着手里滴着汨汨鲜血的长枪,看到了前方已然不远的大旗,回四顾,现自己身边只剩下六十多骑还跟着,当下也顾不得他们,只是大喝道,“随我斩杀敌将!”说罢。策马直冲敌军主将所在的中军。
这时,逆扑羌人大军的焦灼大风渐渐平息下来,达瓦甲身后的本阵中,诺曷钵和其他豪酋才隐约看清那乘风突击而来的汉军骑兵不过区区百人,可就是这百人居然杀得他们中以勇力著称的达瓦甲和他的两千部众几乎溃散。
“阎行”看着带兵冲杀到了自己面前的汉将,达瓦甲用生硬的汉话大声怒吼。手中握着的朴刀挡住了来势汹涌的枪影。
“贼酋,吃某一枪!”阎行冷哼一声,长枪如同毒蛇般刺出,奔着达瓦甲的咽喉就是一枪。
达瓦甲心中震怖,阎行的威名早已响彻整个羌族,正当他不知如何应对时候,忽然变故升起。
“将军!”副将高声喊了起来,此时逆扑的大风已基本停下了,他们若是再不走。恐怕全军都要陷在这里了。
“撤!”阎行有把握十个回合内斩杀敌酋,可是时不与他,阎行咬咬牙,高喊道,接着手中长枪一招蛟龙出海,虚晃达瓦甲一枪,拨马领着全军回撤了。
达瓦甲没有让身边部下的追击,不过他们都纷纷张弓射箭。向着已在百步左右的汉军骑兵射去。
亲自断后的阎行伏在马侧,头一让。口里咬住了射来的羽箭,看着那些射箭的羌人,抽出鞍旁的大弓,引弓如满月,觑准刚才那羌人豪酋所在的中军大旗的带环射去。
一声啸响,达瓦甲心里一惊。只看见面前一点寒星射至,骇得他连忙侧身避让,狼狈之下,竟是从坐骑上摔了下去,这时他身旁悬挂着的部落大旗顶端。一枚羽箭射穿带环钉在了旗杆上,在四周部下惊愕的目光里,那面绘着狼头的部落大旗在风中缓缓滑落,掉在了尘土中。
“将军骁勇!”阎行身后的亲卫,回头看着这一手连珠箭,都是齐声高呼了起来,远处的并州军营垒里,那些并州军也是睁大了眼睛,接着高呼了起来,声震十里。
诺曷钵看着慌乱的达瓦甲麾下部众,看向身旁的羌人豪酋道,“达瓦甲平时自诩英雄,夸口麾下两千部众个个都是勇士,如今看来,不过是大言而已。”
“快把大旗升起来。”达瓦甲从地上爬起来,发了疯般的大吼,若是对面的敌军再有一支骑兵,此时冲杀过来,恐怕立时就能冲溃他们,在他的大吼声中,身旁的部下慌忙地将部落大旗再次升了起来。
轻点了一下人数,阎行不禁黯然,只是这短短的一场交战,就折损了十九名亲卫。并州军营垒中,李儒一脸地惋惜。亲卫不是一般的士兵可比,他们都是军中无一,经过百般挑选组而成,少一个都觉得可惜。
此时营垒中,每一个先前还有些畏怯的并州军在阎行及其亲卫的这场酣畅淋漓的大胜中,都是士气高昂,似乎对面那两万的羌人骑兵再也没有什么可怕,他们看着从辕门处进来几乎人马都被血浇透的阎行及其亲卫。爆出了阵阵欢呼。
“先生,幸不辱命。”下马后,看着四周摩拳擦掌,打算和羌人一战的并州军,阎行走进中军后,朝李儒抱拳道。
“接下来的才是硬仗。”李儒脸上没有喜色,只是看着远处的羌人大军喃喃自语,接着才看向阎行道,“阎将军,你先领将士们休息,等会羌人来攻,还要靠你来指挥士兵。”
阎行沉默地点了点头,接着领着几乎个个带伤的亲卫去了后营,找随军的医匠去了。
“三军戒备,羌人一有动静,立刻来报。”李儒看着离去的阎行,朝身旁的传令兵道,他很喜欢阎行这种性格的将领,有主见但是不多言,最难得的是居功而不自傲,估计是懂得新人蛰伏的道理,太过锋芒毕露,并不是什么好事。
达瓦甲的失利,让羌人意识到他们面前这支护送辎重的并州军部队不是泛泛之辈,一时间原本还气势汹汹的豪酋们都是迟疑了起来,而达瓦甲在重整部下后,现整整有二百三十七人被那支突击的并州狼骑阵斩,还有两百多人受了刀伤,一下子就折损了他近四分之一的兵力。
“回去告诉大领,我部受损严重,请大领选派他人吧!”看着来催促进攻的信使,达瓦甲阴沉着脸道,他还没有蠢到为他人做嫁衣的地步。(未完待续。。)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