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女子望月悲伤之景,此刻如同一幅拨心画卷,深深印刻众人心中。
良久,白衣女子缓缓闭上双目,鬓处竟悄然生出几丝白发来,静立原处,如若雕木。
老者此时微蹙白眉,轻咳一声,向前一步道:“邪王拜会狐仙,相助之恩,在下没齿难忘,在下不便讨扰,就此告辞,来日必定重谢。”言讫,老者向白衣女子微微躬身。半晌,见白衣
女子毫无反应,缓缓转过身形向元靖等一使眼色,众人会意,皆是转身欲走。
“邪王,”白衣女子突闭目冷声出口,:“本座问你,你可知魔教古尔斯现今何处?”
老者闻言忙转身面向白衣女子道:“狐仙阁下,在下并不知晓那魔教古尔斯现在何处,不过方才听那道家叛逆所言,应是在这俄塞草原之中隐匿。阁下对在下等有大恩,待在下将弟子安
置妥当后,在下定然助狐仙阁下一臂之力,去寻觅古尔斯踪迹。”
元靖一旁闻听,心中顿生诧异,不由望向老者,心道,恩师亦是一代大能,怎地见着这年轻女子竟自称在下,这白衣女子会是何处了得之人,眼中尽是迷惑。
“那倒不必了。”白衣女子冷声答道,缓睁蓝瞳转过身形,望向众人,刚欲开口,猛地望见元靖,不由身形微微一颤,:“这就是你的弟子?”
邪王见狐仙望向元靖问向自己,心中不由微有紧张,忙道:“不错,此女便是在下弟子。”
狐仙打量元靖片刻道:“这女子心中竟有极悲,为何?”
邪王白眉微蹙,轻咳一声,不漏声色好似无意间,侧向一步将元靖挡于身后向狐仙道:“在下这弟子原是天元帝国公主,本是前些时挂帅领兵击退南阳侵略,但因后来国内发生异变,其
父归天,其兄当政,竟不允其回国吊唁且撤销国位流放别国,因此心有悲伤。”
“哦,”狐仙轻叹一声,凝视元靖半晌,悠悠出口:“本座今世已是孤悲余生,本座观你亦是悲绝于世,你可愿随本座去我‘妙云洞’,一同隐世修灵?”
狐仙话音一落,邪王顿时上前一步,心道,这婆娘定是方才悲伤过头了?让老夫弟子跟你去你的老巢隐世修灵?笑话!且不谈你那修灵是何修真,但就随你一同隐世,那老夫这弟子日后
岂不是如同行尸走兽,再不过怎样,老夫弟子昔日亦是堂堂一国公主,怎能受那孤修之苦?日后有所转机重返天元也并未绝论。如若强行,老夫也无奈与这婆娘过上几招,实在不行,一有机
会便再次施展空间隐匿,躲过这婆娘发疯之举。想到此处,邪王暗中调息,如箭在弦上随时准备发动。
杏儿等众护卫闻听亦是紧张,不由紧握手中兵器,暗下决心誓死保护元靖,立时缓缓将元靖紧围其中。
白衣女子仍是凝视元靖,对众人举动丝毫未看在眼里,一对蓝瞳狭目已然对锁元靖凤目。
良久,元靖那平静面容渐渐竟生出一丝笑意来,一句话语惊得众人大惊失色:“晚辈愿追随前辈隐世修灵,度过余生。”
“什么?”邪王闻听猛地回转身形抬首望向元靖:“卓儿,你可想得清楚?你要,要去随同狐仙一同隐世修灵?你,你今已二十有余,从未涉足修真,这,这恐已过佳时,卓儿,不得唐
突。”言讫,转身向狐仙笑道:“阁下,在下弟子想是近些日悲伤过度,胡言乱语,一小辈孩童,阁下莫要与之认真。”
狐仙一对蓝瞳依旧凝视元靖,邪王话语举动如若未睹。
“恩师,”元靖突向邪王一跪,:“恩师在上,请受弟子一拜!”言讫,元靖向邪王恭恭敬敬扣了三首。
邪王猛然转身望向元靖,心中一沉,暗道不好,刚欲劝说,只听得元靖道:“恩师,弟子感谢恩师多年对卓儿教诲,恩师对卓儿胜似父王,卓儿即便粉身碎骨不及报答恩师大恩。卓儿自
小跟随恩师演学兵书,阵法,邪学圣术,卓儿受益终身。此番在三关破敌,卫我天元疆土,驱除南阳侵寇,卓儿运兵皆是拜恩师多年所教。恩师之恩,实为众生之福,天元之福。然,今有异
变,不同昔日。国家皆有变数,父王归天,兄逐我身,国驱我命。卓儿已是无根之女。方才卓儿已是看得真切,那修真之人受之驱策依然对卓儿赶尽杀绝,承蒙恩师相救,才得以脱险。卓儿
今非昔比,亦是不能让恩师终是保护卓儿,岂不同行尸走肉何别?卓儿除却恩师,这世上已无牵挂,卓儿心思已定,只有隐世一举,方能令时局圆满。今遇狐仙前辈,实为天设缘分,命数冥
冥已定,卓儿愿随狐仙前辈隐世修灵,从此不再问这世间红尘。恩师,”元靖此刻泪如雨下,:“卓儿日后不能报答恩师教诲大恩,望恩师保重仙体,卓儿来生轮回再报恩情,望恩师莫要阻
拦。”
“啊?”邪王听罢,心中酸楚,不由仰首望月,长叹一声,转过身形望向狐仙苦涩一笑。那狐仙仍是凝视元靖,脸上平淡至极。邪王犹豫片刻,望向东方拱手道:“帝王,在下愧对于你
,怎奈此番变数,在下无能为力。望帝王日后保佑元靖这孩儿平安免祸,在下日后消散这世间之时再向你请罪了!”言讫,向东方躬身一礼。
邪王转身扶起元靖,端详半晌,长叹一声,又是转过身形。
“主子!”杏儿一声啜泣,引四女子护卫几步间来至元靖身前跪下,:“主子,杏儿等姐妹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仆。如主子定要去隐世修灵就将杏儿等也一并带去吧。杏儿等誓死
不离主子!”言讫,五女子皆是垂泪哭泣。
元靖凄苦一笑,轻轻抚拍杏儿发髻:“这又是何苦呢?尔等与我名义虽为主仆,但亲比姐妹。日后尔等定要找个好归宿,不可随来。莫要我为此牵挂。”
“不!”杏儿立时双臂揽住元靖一腿,哭泣道:“杏儿等皆是无父无母,承蒙主子收养,才至今日。主子对我等恩重如山,如主子离去,我等皆是存世无益,如主子抛下我等,我等即刻
自尽。”言讫,从腰间瞬时抽出一把匕首指向自己脖颈,其余四女子皆是如此。
“放肆!”元靖立时面沉似水:“几时,我的话都不听了,尔等如此作为何曾对得起往日姐妹恩情?”
杏儿等皆是哭泣,仍是刃抵脖颈,竟是不做妥协。
“同是天涯沦落,何必相拒千里,一同随本座离去吧!”狐仙淡语道。
杏儿等闻听皆是大喜,齐齐望向元靖。片刻,元靖苦笑一声,微微颔首。五女子立时起身立在元靖身侧。
元靖挥手向十余名兵甲护卫正欲嘱托,突数道蓝色光流袭过,那十余名兵甲及车夫立时透体毙命。元靖等五女子护卫皆是大惊。元靖转首望向狐仙道:“前辈,您这是何苦?”
邪王见此顿时沉默微微摇首。
狐仙此刻蓝瞳狭目中毫无表情,淡然道:“世间可信之人几何?你如优柔寡断,隐世亦是无益。”言讫,转身缓缓行去。
元靖心中不忍,垂头思索片刻,一声轻叹,向邪王作别。
邪王叹声道:“也罢,或许是天意使然。余下尽是交给为师,你日后保重。”
元靖又是向邪王躬身一礼,洒泪分别。
邪王望向狐仙元靖等六女子背影,身形顿时躬驼几分,自语道:“造化弄人,世事无常啊。还好,老夫的邪学有望被那个小子继承,只是这姻缘,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