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大石收回右脚,摇头笑道:「狼山部周遭数百里,别说人了,连他娘的蛮猪都知道,你小子这一点儿本事、全长那张嘴上了!」
在众人的轰笑声中,蹦子从雪地里拔出脑袋,一手拍打著头上的积雪、一手揉著估计已红肿起来的屁股,愁眉苦脸的道:「叔!不带您这样的啊!不信我说的就算了,可您今儿个都踹了三次了,我屁股瓣儿被踹肿了这都,我可是家里独子,要是给叔踹得不能娶媳妇生娃,您自个儿和我阿爷说去!」
狼大石一个爆栗敲在他脑袋上,笑骂道:「回去我是得请教你阿爷去,踹个屁股能踹到生不了娃、这狗屁不通的道理是不是他老人家教的?」
蹦子还待答话,远处「碰!」的一声响,将众人的视线都拉了过去。
他们看到了,就蹦子此前说话的这会儿工夫,被几乎屠戮殆尽的犬齿部众,只剩最后一名手拿大刀、浑身发抖的大汉,先前那声巨响,就是这大汉被狼岩一棍暴力横扫,连人带刀,整个身躯被活生生的拦腰扫成了两截,花花绿绿的内脏肠子和著鲜红的血雨,色彩鲜艳诡异、极度冲击著人们的视觉神经。
「呕~」,数名先前没吐过的狼山族人、包括蹦子,再也忍不住的大吐特吐了起来,连狼大石都是眼角微微抽搐;厮杀场面他见得多了,但如那少年这般血腥的杀戮场景,还真是破天荒头一遭得见。
就是山哥当年都没如此暴戾,却不知这个很可能是他传人的娃儿、哪来这么重的杀性?
狼岩环目四顾,这边厢已没有任何还能站著的犬齿族人了。
那被他拎来的瘦子,此前被小家伙撞断了不知多少根骨头,已是伤重无比,待得被丢在雪地里、看著狼岩开始大肆屠戮自己的族人,哪还不知道这少年所谓的给自己答案、是因为自己此前说话嘲讽了狼守山、这少年是给他正名来著。
等他杀戮完了,自己哪儿还有好果子吃?瘦子重伤之下又惊又怕,早在全木被狼岩一记贴山靠撞得粉身碎骨时,就浑身剧震没了声息,竟是活生生给吓得断了气!
至于唯一活著的犬齿部少主,全青,今日连番饱受惊吓,适才更是被狼岩这一棍两断的一幕、将他的恐惧推到了颠峰,此刻歪坐在雪地上,双目无神、嘴唇无意识的哆嗦著喃喃自语。
狼岩单手握著镶金蟠龙棍轻轻一震,将其上沾粘的血肉、甚至还挂著的一截肠子,通通抖了个乾净。
回头望了全青一眼,他平静的道:「说过留你一命就不会杀你,除非你自己作死;我回到族人所在之前,你若还没跟上来、就不用跟了,我兄弟自会招呼你!」
说著伸手向空一招,上头已盘旋到极度无聊的小家伙「飕!」的一声,灰影闪动间、已蹲坐在他肩头,狼岩手中棍一摆、将之收回了储物袋后,掉头转身,向著狼山部族人所在处行去。
原本呆呆坐倒雪地里、恍若梦游的全青,在狼岩转身走出数丈后,才似猛然惊醒般,想起适才这个小煞星所言,他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连滚带爬的急忙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追向那道瘦削的身影。
狼岩除了幼时的襁褓之外,在荒界十馀年与蛮荒凶林数月,皆是赤裸著上身,此前在临近凶林边缘时,为防进入蛮荒大地后惊世骇俗、特意披上的兽皮,在稍早的战斗中、也被某名犬齿部人的兵器擦落,此刻他索性不再刻意掩饰,就这么裸著上半身走近了族人们所在。
原本打算欢呼迎接的狼山部众人,今天已不知是第几次倒抽冷气,甚至二楞因吸气太快、还被呛得咳嗽连连;众人望著狼岩那略显瘦削、但绝不瘦弱,线条匀称、充满爆炸性力量的肌肉轮廓,都是怔忡无言,其上密布著纵横交错、数不清的各式伤疤,令他们怵目惊心。
柱子没有发楞,他扔下手中的弯刀就朝哥哥奔了过去,不顾他满身的血污、一把抱住,声音略带哽咽道:「哥!你受伤了?」
狼岩反手抱住他、用力搂了一下,松开手笑道:「当然没有!这血都是那些恶犬的。」
柱子放开了狼岩,望著哥哥胸膛上那些纵横密布、深浅不一的伤疤,伸手轻抚其中一道看似爪痕的旧伤,眼眶发红道:「这么多伤,哥一定很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