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岩抬头凝目前眺,只见前方在风雪中出现了影影绰绰的身形。
队伍前方的狼大石已快马加鞭,单骑迎了上去。
蹦子低声道:「咱们现下族人约五百,老弱妇孺与无法修炼的不论,能纳元的青壮不过四十馀人,除了咱们二十人由石头叔带头出来狩猎,馀下的则以我阿爸为首、全驻守在部落内,常有那熊天等三个部落的桩子在附近游荡监视,族人们时刻警惕、不敢掉以轻心。」
狼岩眯起了双眼,点点头没有说话。
前方蹄声得得,狼大石去而复返、带著十数骑过来,迎上队伍后随即散开,护著队伍众人前行。
狼岩下巴朝队伍中间示意,问道:「那位少主可还安份?」
蹦子差点笑出声来,连连点头道:「安份!一路上比我家养的蛮犬还听话,给啥吃啥、说啥做啥,我估计他这一辈子也没这么安份过!」
狼岩微笑道:「小三每天都会过去和他挥手打个招呼,他若不安份就真奇怪了!」
蹦子侧头望了柱子肩上的小家伙一眼,脑袋一缩打了个寒颤。
此时队伍已然临近部落,眼前出现一道近二丈高的木头寨墙,将整个部落围了起来,形成了简陋的寨子;墙上设有望台,此时上头正有人挥舞著兵器,迎接归来的狩猎队伍。
狼大石策马绕到了队伍后头,先是吩咐蹦子去和大棒等人将全青带走、看管起来,这才向狼岩点头道:「娃儿,你带著柱娃子先跟我去见九公,你的事我已简略禀告了他老人家,他要先见你。」
狼岩看著眼前这名魁梧大汉,短短两天、神色竟是憔悴了不少,心下暗叹,在马上微微欠身应是,策马带著柱子跟了上去。
进了部落栅墙,当中是一条宽约三丈的道路,两旁是疏疏落落的矮小木屋,屋顶被大雪染成一片皑白。
家家户户都有人站在门前,大多是老人和女子,见得狼大石和狼岩等人当先入寨,齐声呼喝,还有孩童追在马侧嬉闹,不时有人亲切的向柱子招呼,而他则一丝不苟的向周围的长辈们一一问好,肩上的小家伙四处张望,对一切都显得好奇。
狼大石在一旁解释道:「这是咱们狼山部的传统,每当狩猎队回来,族内没有在忙的族人都必须出来迎接,因为狩猎队的每一个人都是拿性命、去换来让大夥儿足以生存的口粮,必须得到应有的尊重!」
狼岩点头,他是初次见到这种场面,然而望著这一切,自己却没有丝毫陌生感,他听阿爸说过、知道这个传统,只是以前在荒界时,除了阿娘和柱子,狼山部和其馀人等、包括眼前这名阿爸最好的兄弟,在他心中不过是一个个有著模糊印象的符号而已。
直至他在狩猎队遭遇犬齿部的攻击时,亲眼见到了众人对柱子的维护,以及阿爸已离开十馀年,这些人依然对他尊敬无比。
而后更见到了狼大石,在得知阿爸的死讯后伤心欲绝的模样,使得这些人在他脑中渐渐鲜活了起来。
眼下这迎接狩猎队归来的一幕、与记忆中阿爸叙述的场景慢慢重叠,他心里第一次对狼山部真正有了归属感。
三人三骑顺著道路驰出百馀丈,来到了寨子的中段,右侧一间与其他房子并无不同的简陋木屋门口,一名矮小乾瘦、满脸皱纹的老者正拄著拐杖而立。
狼大石勒住马匹一跃而下,将马匹拴在了门前的木桩上,狼岩也随之下马,小家伙一纵回到了他肩上,柱子扳鞍下得马来,小跑几步来到老者面前,恭恭敬敬的右手抚胸行礼道:「九太公,柱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