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贺沉着声回答,“是一个刚进京的学子,名叫乐从容,今年十三,是法觉寺了尘法师门下俗家弟子,前几日刚到的京在送刑的杨柳巷,买了一套宅子就是原大理寺卿何坚的宅院。”
“那宅子不是说闹鬼吗?”,李桢淡淡的,一把丢了奏折又拿了一本看到,“他倒是什么都不怕,也什么都敢往上凑,真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说,他是了尘的弟子?”,李桢看向夏贺问道。
“是的。”
李桢嗤笑,“了尘,那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他会收弟子?”,嗤然夏贺低头不语,反正这事他没核实过不好说,李桢笑着继续翻看手里的奏折,“那小子多少岁来着?”
“十三。”
李桢微浅然一笑,“十三,懵懂无知的少年,多好的年纪!朕当年也如他一样,十三岁过,只是朕有太多的忌惮,可未曾如他一样,懵懵懂懂的,毫无顾忌、毫无防备的,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是蠢也纯的率性而为!”
蓦然,李桢垂眸忖了忖,“你说他是学子。”,“是。”,夏贺回答李桢微顿了顿,“可知道他就读那家书院。”
“似是秀央书院,前客栈老板说他去了秀央书院,想来他是想就读来年国院开春班。”,夏贺回答李桢微想了想,“你告诉萧朔,来年开春,若是此子来学,你让他直接录取,不用复试考审其他。”
“是。”,夏贺应声刚要退下,这时,一名锦衣校尉拿着捷报冲进来,喜颜报道:“皇上,辽东大捷,我军大胜,收复失地,又夺回原失的石门关,奴军彻底败退回辽西去了。。。”
李桢一喜困扰他多年的北患总算是退了,这让原本愁绪的他一下子开朗了起身,夏贺在一旁喜道:“黄将军,这次可真是为我大卫,立下了大功一件啊!”
“把捷报拿来给我朕看看。”,校尉笑着忙把捷报呈给李桢,“皇上,边关大战刚过还需整顿一下,黄将军估计要明年开春才能班师。”
“好好好,等黄将军一班师回朝,朕便逐一犒赏三军将士,有功的一个也少不了。”,李桢拿着捷报喜极笑道。
一时间,宫里宫外疯传了开来,人人得知了辽东大捷,皆是喜的个个欢呼,一派雀跃。。。
无人的月下,乐从容孤身立在一处屋顶,看着远处屋内屋外穿梭的人,冷冷的眸淡淡的颜色,幽蓝的光能寒彻人心,昨夜,她从小巷离开去到刑部查宋奎的事,却在无意间得知了多年的一场阴谋,让人可笑得是阴谋的对象竟是她乐家。
当年,年轻的乐资尚因才俊又是皇商,常常出席高门府邸的酒宴聚会,一次,他出席陈府一个酒宴,本想走个过场便走的他,却不知为何陈府的后生纷纷找他谏酒,也怪的事本是千杯不醉的,他一来二去竟几杯便醉了,被人扶着进了一个厢房,一觉醒来,竟是把人家姑娘给睡了,连他自己也莫名其妙的。
却不知,这是陈家一早便布下的局,陈柳也就是柳郑,他的未婚妻便是何氏,何依莲!两人因是媒妁之言,之前一直未曾见过面,却因何氏的妹妹嫉妒她美貌,常常在外传何氏貌丑无德,陈柳听了心下便不喜这门婚事,正听闻父兄要谋划江南乐家,便计上心来与某换了这一切。
让年轻的乐资尚糊涂的娶了她未婚妻,又假借好心收自己未婚妻为义妹,不计前嫌的把义妹嫁给了乐资尚为妻,又化名偷偷的去勾引自己的,前未婚妻帮他谋夺乐家的财产,却不知为何又喜欢上了何氏,竟将潜伏多年谋划来的钱,自己偷偷藏下了没给陈氏得知。
这些,乐从容是从陈颂的妹婿,现任户部左侍郎孝子安,也就柳郑的姐夫眼里探知到,当年就是他给乐资尚下的药,害他迷迷糊糊的娶了何氏,也是他用此事要挟陈颂为他谋官,害死了宋奎栽赃嫁祸他私吞军饷。
乐从容静静凝视着陈府上下,是他害的何氏错情,害的爷爷所娶非人,害死了母亲、害死了弟弟,是他们让外公含恨而终,懊悔的迟迟不愿轮回,他们害的我如此。
乐从容冷然凝气恨不得飞身下去,杀光了那些还在那开怀笑的人。然而当她凝气刚要跃身击下之时,一道败亡之气垂然划过她的眼前,顿然,乐从容冷然一笑,一个即将败亡的家族,她杀这些人反而,徒增了自己的杀孽,她才不做这种傻事,收功敛气乐从容淡淡看着身下,既然要败我就让你败的更彻底一些。。
舒盼匍匐在远处一道瓦梁后面,静静的看了乐从容好一会不解,小鬼她大半夜不睡觉跑来,这站瓦顶是怎么一回事?还有那满身的杀气他都不敢信,那站的是哪个淡淡的没表情,不爱笑的比他还冷的假小鬼。
“她跟陈府有仇吗?”,舒盼自问道,乐从容眉头一皱转身离开,她便留在这京看着你败亡,敢算计我的人即便是死,也得我允许。
月下孤影一闪离开,舒盼起身望着她消失,这小鬼似是心事很重,根本不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沉重他只是感觉便已然如此,她的心都装了什么才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