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布接着说:“我的身体是不如从前了,但是总还有几年的阳寿。所以我决定了,如果结成盟军,就由我来挂帅。你能治理天下就行了,至于打天下还是我来的好。”
关休僵住瞬时,然后笑道:“是。我这就去安排。”
回到自己的住处,关休是左思右想,心想:这可是一个一统天下的好机会,可是这老东西却要挂帅,他一出去不就知道了这些年我做到事情?而且即使我设法严密布控,让他所到之处都看不到,可是军中那么多将士,难免不会有人多嘴,甚至直言进谏,那我苦心经营的家产不久完了?不行,不能让他挂帅。即使挂帅也不能让大将随行,一定要让我亲信随行才可以。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无比心烦意乱的关休吩咐下人,将自己心爱的娈童长生和太平叫来,陪自己解闷。这两个娈童不单单身材娇小,而且长相也是格外的清秀俊俏,是关休最心爱的人。三个人住在关休的府邸里如同夫妻一样朝夕相处,长生和太平都有自己的居所,无论房屋、陈设、用品、花销都是铺垫了无数金银的。不少官员为了讨好关休,以谋得一官半职,也投其所好,花花草草,绫罗绸缎,胭脂水粉满箱满柜的送进去,只求枕边一句好话。
坊间传闻郭布养了三只花凤凰,只不过完全被关休控制了言路的郭布,是决计不会听到这些的。
想好了对策的关休终于召见了使者,告诉他郭布已经同意联盟,并在肆关商议联盟细节。
使者如释重负,谢过关休的招待之后第二日匆匆忙忙的踏上归途,此时已经是巨鼎五年的八月了。
八月十一,李从和郭布的代表在肆关石头滩上搭设台子,这座仓促之间用土木堆砌的土台上只有很狭窄的空间,坐在上面的人完全可以看清对面的瞳孔。可是双方还是在这里专门商议此次联盟,共同攻打石珍的事宜。
双方的人员对面而坐,袁玄,崔全,陈化,作为李从指定的人员出席,袁玄被任命为全权特使;而郭布派出的使者是金横,肖韦,李伯升,由李伯升作为全权特使。双方的六名全权使者观望着对方,司仪仪式性的宣读了毫无意义的祭文之后,剩下的就全部有双方的使者做主了。
为了这次联盟成功和接下来的用兵,李从重新任命袁玄为太尉,并命令他制定进军方略。袁玄带着方略前往肆关。
袁玄首先开口,“陛下的意见各位应该已经知道了。我们也就开门见山,如果你们和我朝联手,就能击败日渐骄横的石珍,夺回中原,重新框定天下。”
李伯升说:“这一点,我家主公也是心知肚明的。可是我们在南岭关与土蛮对峙多年,那可不是轻易脱身的,何况我们如果北上,就要在山屏关与石贝对阵,无论地利人和这可不是明智之举。”
袁玄笑道:“如果将双方的兵力集中在一起,攻其一点,那又会如何。”李伯升不由得挺直了腰身,“阁下的意思是说一场决战?石珍和石贝的大军已经超过十五万,一旦开战就会有二十万,即使双方联手攻其一点,也只有三十万而已,五十万人的决战一旦有什么闪失我们就万劫不复!”
此话一出,金横和校尉都为之惊颤,那么做就要将西南军的全部精兵都投入千里之外的战场,何况远在千里之外这粮草要如何运输?
袁玄笑的更诡秘了,“因为我有一个惊天动地的进兵方略。我们将兵力集中在横郡和并阳郡等地,以便于双方运送粮草,然后进攻柏县威胁中都,同时进攻澄郡,利用澄郡的地利为主阵,无论石珍和石贝如何退敌,我们进有柏县为前瞻,退有澄郡可以固守。只要夺回中都,就能斩断关西和东海之间的联系,乃至中原斩为两段。接下来不就是顺理成章的吗?”
“可是澄郡常年洪水、旱灾,不仅穷困,而且群山峻岭环绕四周,是易守难攻之地,真要在那种地方动用几十万大军?”肖韦问。
袁玄说:“当然,但是那种出而不胜难以返的地形只需几万大军即可,我几十万联军自然要在柏县进军。”李伯升说:“我们要仔细揣摩,明日继续。”袁玄说:“不送。”
双方立刻派出快马,将对方的提议和对策、结果送往各自的都城。郭布和李从批示之后有马不停蹄的递送回来,继续谈判。结果是双方都赞成成立盟军,共同对付石珍,但是这支大军应该由谁来指挥却成了争论的关键,袁玄和李伯升为此争论不下,往来于都城和石头滩的快马、船只络绎不绝,往往刚刚送出一份相关的文书,新的又送来了,但是这个问题双方谁都不肯做出一丝一毫的让步,最后用了两个半月的时间也没有答案。冬天可就来了。
初冬的南江石头滩上,雪盖滩头,卵石密布,或白或黑,江水后退让出了大片的浅滩,水面平缓,湿气冰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