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贝打开一看,是丘狩、王郃、王宪三个人的奏本,其内容和自己刚刚所言竟然如出一辙。石贝说:“既然如此,应当立刻实施。”
石珍:“这是自然。”石贝将奏本递给石珍,石珍放好奏本后,接着说:“听说了李从的死讯,我心里百感交集。但是更加让我心头触动的反是治军,他们断粮达两三个月之久,竟然还有如此多的人追随李从。虽然投诚者多达十几万,但是还是有人在他的麾下,真是令人敬佩。将来有机会,我们可是要好好的祭拜他的坟茔。”
石贝点头,“是,我也是这样想的。有一个棋逢对手的劲敌,也是一件幸事。”
两天之后,这项命令以政令和军令联合颁发的形式,颁发全国,所有参军满四年的将士一律准许回乡探亲,发给盘缠;所有在澄郡之战中投奔来的将士则接到了屯田令,发给农具。
军中许多服役多年的老兵和仍有些惴惴不安,想要回家的降兵纷纷欢呼雀跃,纷纷去领取盘缠,十二万降兵调走了八万,十五万老兵、弱兵更是全数回家去了,各地的驻军也有六七万人回乡探亲,而新兵则接替他们,驻扎、接访,所以军力立刻降下来,但是军务却丝毫未受影响。军费也立刻从九十多万两,锐减至五十万两。王宪的户部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财政的困难解决了,军中的军务也就少了,石贝也得以与杨愫、石松共享天伦了。
腊月初三,这天一家三人在城郊山下露营,石贝抱着石松骑在紫蹄玉的背上,杨愫则坐在紫车上,因为苏姐有身孕,所以只有章德领着几个随从侍女随行。
石贝在雪地上教石松骑马,石松没有半点紧张,反而很快就摸透了紫蹄玉的脾气,骑的有模有样。石松翻身下马,得意的炫耀,石贝非常高兴。章德将马牵走后,石贝突然捞起一把雪,团成雪球正打在石松的身上,石松也抓雪还击,父子两个就在雪地上打雪仗。
杨愫抱着暖炉,和几个侍女在一旁架起的火堆边上观战,看的她们乐不可支。尤其是当石贝滑倒在地上,石松扑上去和石贝扭在一起,父子两个滚了一身的雪。
打累了,父子两个浑身脏兮兮的回来了,杨愫用扫帚狠狠的扫去他们身上的雪,“你们啊。还能不能给我找点别的事做了?”
父子两个坐下来,一家人围着火堆烤鹌鹑,石贝说:“儿啊,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父母身边,可是不久之后就到了远在天边的地方去求学。自那之后,再也没有向像今天这样痛快的玩耍过,今时今日的好日子是要珍惜的,将来才不会后悔。今后想做什么啊?”
石松说:“儿要挥兵百万,纵横天下,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要定国辅乾坤。”
石贝大笑:“好一个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要定国辅乾坤。为父和你伯父打下了天下,就要靠你和你崭哥哥坐江山了。能不能做一个好官,父母官?”
石松大声说:“能,一定能。”
石贝抚摸着石松的头,杨愫说:“天下形势在这一战后,已经日渐明朗,可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只怕未来几年还要有几场大战啊。”石贝将一串烤好的鹌鹑递给石松,说:“谁说不是,可是自从袁玄死后,澄郡又在大战时生灵涂炭,我已经没有心思领兵了。反正军中有许多能将,大将,也不在我一个。”
杨愫注视着呼呼作响的火堆,说:“只怕不随人愿啊。”
石松埋头于鹌鹑,却将些话都记在心里了。
说澄郡之战终于结束了,巨鼎六年也在李从的死之后结束了,治朝也迎来了它的第二位皇帝。李难虽然有兵权在手,但是李从早就立了太子,于是皇位也就由李义继承。也在这一年,李义新娶的皇后怀上了身孕,李难心里满是不快,却也无能为力。而在北方,自从放走了近十万降兵之后,石珍石贝兄弟的仁义名声也被他们带到了天南海北,此消彼长,天下形势彻底反过来了。明眼人也看出了,下一个皇帝,乃至于真正一统天下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