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皇后不可置信的看着石珍,这还是她当年的那个夫君吗?
石珍说:“如今时机已经成熟,朕再也等不下去了,立刻安排会议,商议南征方略。”
石贝等重臣互相看了一眼,纷纷领旨。
话说南下的时机已到,彻军开始积极备战,但是行军战略却还没有最终确定,为此石珍在这个月的初五,在议政殿的后殿召集亲近的重臣商议南征战略的事宜。
在精心绘制的地图前,石珍深陷的眼窝里布满血丝,认真的盯着地图,问:“国库还有多少?”
王宪说:“回禀陛下,国库还有两年的存粮,钱财布帛也可供二十万大军支用七个月。南征的钱粮军饷是充足的。”
石珍点点头,“那就好。朕就下旨,即可准备兴兵南征,一统天下,结束战乱。”
石贝说:“皇兄,此时南征虽然时机已经成熟,进军方略臣已经拟订了一份。”说着石贝在地图上一边比划,一边解说,“我们可以兵分三路,西路军出西玚郡,进攻肆关,攻克后继续向东进军,目标是沧海郡,主要目的是顺流东下,横扫东南。中路军出柏县,进攻并水南岸,渡过南江,进攻横郡,然后继续向南进军,直至南水郡、镇南关,主要目的是消灭薛观,直达南海。东路军出定郡,水陆并进,进攻江郡,夺取双江口和小河关,最后攻打咸陵,消灭治军主力。”
各位重臣或是微微点头,或是沉吟不语。唯独王宪说:“如果是这样的话,军费就要比我估计的数额高出许多,以目前的税赋和国库的积存,怕是只能维持五个月的战事。而且江南水旱天灾,有几十万灾民和流民需要安置,需要救济。届时国库的支出将难以预计。”
石珍抬头看看他,“你是说为了省几个钱,这天下就可以不统一了?”
王宪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请罪,“臣一时无状,请陛下降罪。”
石珍没有责罚他,只是冷冷的说:“无碍,平身吧。”
谢恩之后王宪缄默的站在众人中间,石珍整个人都贴在了地图上,认真的斟酌之后,说:“既然如此,朕就同意了三路南征的策略。但是朕以为应当增加一路兵马,沈单。”
沈单应声而出,石珍说:“你马上去玉阳。接管东郡的兵马,攻克玉阳关之后向海州郡进军,策应东路军进攻江郡,随后收集船只,准备渡海,进攻浒墅关,策应围攻咸陵的东路军。”沈单非常干脆的领受了君命。
但是其他人却很是惊慌,丘狩:“陛下,这样一来,军费的支出将会再增加,如果追加赋税恐怕国库和百姓会撑不住的;而不追加赋税,那么将士们又会因为拖欠粮饷而心生怨恨。请陛下三思。”
石珍疲惫的望着丘狩,说:“朕……知道。但是如果能迅速结束乱世,再难朕也能忍受。如果财力支撑不住,就从官员俸禄和宫里的花销中扣除。三弟,从今日起,后宫的全部开销削减三成,还有所有官员的俸禄,也要削减两成。节省下来的全部挪作军用。”
石柯点头,“臣弟明白了。”
军令下达,圣旨颁布,十几万彻军开始在中原、西南集结,军饷,粮草,器械大量被调用和派发,各地府衙军营的行文更是如同雪片,军中诸多将领都在期盼这场大战。如今天下只剩下三家了,除了大彻,还有盘踞江南人心离乱的大治,再有就是愿赌服输,接受了石珍册封的朔王梁皓。这次南证之后不知要等到何时才能再在战场上建立功勋,因此此次南征的军令一下来,军中士气高昂。
就连寻常的兵士也想着能建功立业,以功名换取免税免租的机会。而且王宪献计,为了缓解国库的不足,允许民间人士募捐、投注,而且数目越大,得到的利息就越大。石珍同意后,户部联合各地州县府衙,募集了百万军资。这样一来,十几万南征大军的粮饷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
最后,因为雷长老将军病中,不能出征,西路军就由留守西南的包铜挂帅,花艺、龙大奎为将军,率军四万,战船八百;中路军由尚付挂帅,潘企、王禅为将军,率军七万;东路军石贝挂帅,赵前、赵利和李钊为将军,率步军五万,水军两万,战船一千两百;沈单的策应部队,项福一同出征,有三万人。合计二十一万大军,加上后续跟进接防的十五万大军,一共动用兵力将近四十万。而林荣镇守中都。
不论对于彻军而言,还是对石珍兄弟三人自从起兵到现在,都是从未有过的。无论文官武将,都对此次大战兴奋异常。
大彻玄元四年,大治朱雀四年,五月十五,各路大军业已调集完毕,开战的日子也被定在了这一年的五月二十五日。
殿帅府的大堂里,石贝看着各路兵马的明细。心里却在不断的思索,朝廷是建立了,天下也要统一了。突然间无所事事的感触也强烈了,但是石贝心里清楚无所事事是不可能的。因为一旦天下一统,就意味着江南的百万军民都要等着吃喝,水旱两灾要平息,大量的流民要安置,少说三年之内是不能征税的,五年之内是恢复不起来的,真要是说让整个江南从百废待兴,到百业兴旺没有七八年的时间是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