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也许对拥有猫瞳的拉西斯来说或多或少的更为有利,又或许仅仅只是拉西斯单方面在双眸开启局部兽化的情况下,面对光芒的耀眼有着太过过敏性的反感,这场拉西斯对哥拉希,武者对剑士,拳头和剑刃间所碰撞的战场,便被拉西斯刻意的从众目睽睽的甲板上“砸进”了甲板下某间贮藏清水和食物的小仓库,展开了注定只有他们两个当事人才会知道结果的厮杀。
随着一连串重物碰撞的厚重声,没过多久,大概也就一刻钟的时间,就又重新归没于战前的寂静。岸边的艾斯他们站了起来,甲板上的剩余海贼们也慢慢向着拉西斯砸出来的大洞靠拢,努力地向前伸直脖子翘首以盼,所有人都期待着一个对自己有利的结局。对留守的干部来说,最好的结果并不是哥拉希干净利落的将4个脑子进水的入侵者干掉,而是两败俱伤,然后自己只要补补刀就可以了,不仅守家有功还能赖掉一笔不菲的佣金,轻松愉快。
结局似乎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一道肉眼可见的微蓝气流从拉西斯的脚边窜起,却在落下的时候消散于无形,就像一尾跃着龙门的青蓝色鲤鱼又重新没入了水面,紧接着,以站得笔挺犹如标杆的拉西斯为圆心,围绕着在其脚边再次跃起,再次没入,周而复始,直至跃起的轨迹和弧度越来越高越来越大,流淌的速度越来越急,汇集的数量越来越多,逐渐汇聚成了一个微型的龙卷,将拉西斯整个人都包裹在了其中。
“大风眼。”
站在甲板下的拉西斯终于打破了这份难得的寂静,磁性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坚毅女子才会有的柔性清冷。
这是拉西斯少数几个在面对大量敌人时能够成批量清兵的“地图炮”,虽然他并不是个此类技能繁多的自然系,但对于大自然的风有着最上级支配的他还是能够利用风的锐利和强劲,轻而易举地做到一些只有被推上神坛的自然系才能做出的事情,不过要像自然系那样能够使自己的身体进行元素化的分解是不可能的,这也是唯一的区别。
突然间,原本还只像是在叙述的平稳语调转向高昂,带着一种战争疯子特有的张狂:“你们都给我去死吧!哈!”
随着一声断喝,原本围绕在拉西斯周围的风暴再一次加速,从充满感性的透明蓝瞬间转变成了令人绝望的大黑,同时快速地向四周扩散出去,终于酿成了一个黑褐色的小型风暴,这和同样是地图炮,却是以扇面打击前方的“大突破”不同,这个技能已经升格到了“风铠”的地步,会随着风眼中的拉西斯同时移动,要想对付这种逾越常理的超大型攻击性铠甲,除了用强大武力进行外围击破,否则就乖乖等到拉西斯主动取消或是他的体力不足以继续支撑吧。
庆幸的是,大多数地图炮都是很伤神的,纯粹就是压箱底的玩意,是不到必不得已绝对不会轻易使用的最后底牌,按照游戏里特有的说法,这大概就是相当的“耗蓝”?
胆子最大,走在最前面却还没来得及看清下面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海贼们,瞬间被甲板下窜出的一股强风给卷上了天,如同罗的“屠宰场”,半空中的不幸者转眼间就被无数细小的风刃堂而皇之地肢解,血块、血花四溅,形成了猩红色的雨,洒落到了大海、甲板已经剩余人的脸上。
这种“肢解”带给人的震撼显然要远远超过了罗违反生物学的“魔术杂耍秀”。
卷入。
吹起。
绞杀。
简简单单的三步像极了死神所挥的镰刀,折磨着剩余所有人的神经。
这件由急转的飓风围绕而成,充满自然气息的“铠甲”,仅仅只在拉西斯断喝的那一刻时猛然绽放出了一种血腥气迫人的璀璨,随即又重新步入了平稳期,不过化为黑色的“风铠”每转一圈就会像四周壮大一圈,慢慢蚕食着海贼们剩余的活动空间。
要么生,要么死,没有第三种中庸的选择。
少数奸猾的海贼们,早在第一次白刃战的时候就已经跳入了大海独自逃生,剩下的都是些还算有点“江湖道义”的家伙,但能力上的差距并不是靠些微不足道的“道义”就能够弥补的。尝试性地调转大炮,就算是极近距离,轰出的炮弹也没有破开拉西斯的防御体系,反而被不停流动,急转着的风铠弹至一边,误伤一片。开炮的海贼坚决贯彻着“死道友不死贫僧”的基本行动纲领,表情上没有流露出一丁点做错了的懊恼,却多了一丝慰藉,反正他是努力过了,对面的强大可不是他能匹敌的,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对得起最后一点微薄道义的他,转身跃入大海,夺命而去,这举动,直接推倒了第一片多米诺骨牌,一连串的人紧随其后,赤着脚丫往海里跳去,躲避着船上的杀神。
猛烈的风暴直至船只解体只留下了一片残骸这才趋于平静。
“那个傻子!”
唯一会游泳的艾斯嘴上骂着,脚丫子却不慢,“噗通”一声跃入海中。
“拉西斯今天注定要下去‘喝水’,前面老娘就拉了他一把,现在自己又下去了,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吧!”
岸边的艾薇塔带着美艳促狭笑道,让人无限遐想的饱满胸脯一阵颤动,没有丝毫该有的矜持。
罗望着一旁的女子,声色平静。除了医学,似乎罗对任何事情都采取一种漠不关心的态度,就像一个整日跪在十字架前做着祷告的苦修者,医学术语就是他的祷文,论文就是圣经,在他枯燥的生活中感受不到一丝斑斓的色彩,没有烟也没有酒,更没有秀色可餐或是风姿绰约的女子,对拉西斯来说这个无法想象的悲剧,哦,确切的说应该是地狱。
当然也有可能只是一些表面现象,说不定在罗的瘦小身躯里跳动的就是一颗最为深沉的野心。
组织一下逻辑,罗谨慎问道:“他一直是如此吗?”
原本他是想问“他的杀性一直如此繁重吗”,在最后时刻下意识改了口,采取了一种含糊不清的问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