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河省沧州市东和县,用黄土和瓦墙垒砌的农村里,一个老汉正蹲在门口的小木凳上,苍老的手拿着一根旱烟,正吧嗒吧嗒地抽着,青色的烟从他嘴鼻尖缓缓溢出。
在他的不远处,张大牛跪在那里,一声不吭,脸上带着几分倔强。
老汉花白的眉头紧皱着,也没有抬头看他,只是剧烈地抽了几口烟后,终于放下烟杆,出声道:“大牛,你师父离世前,托付我照顾你,你的本事我是知道的,但咱派不比别的八极形意,弄得这么大,风生水起的,咱派本就是杂派,现在又好不容易出了你,你说你要是再走了,咱这里的武馆还开不开了?”
顿了顿,老汉看向张大牛,劝道,“再说了,现在外面大城市里,人心难测,你说的那个还是年轻人,应该本身就很轻浮吧?不要被他骗了才是,大牛,你也老大不小的,说真的,听叔一句,在村里呆着,好好开这个武馆,以后娶个媳妇,收几个徒弟,日子安安稳稳,不比在外面强?”
张大牛依旧跪在那里,闷声不吭,只是看着老汉。
老汉无奈地摇了摇头,再次开口说道:“大牛,如果你一定要走,叔也不拦着你,这样吧,你和叔说说,那个年轻人是干什么的,他把你叫过去干什么……叔的话你可以不听,但你师父的话你总要听吧?你师父说你学武功成,不准仗着这个去欺负别人,不准滥用武力,你还记得吧?”
“他不会让我滥用武力的……叔,我刚才就已经说过了,他的本事比我还要厉害,他是武道境的人!”张大牛终于出声说话了,声音中带上了几分激动。
“武道境?哼!大牛,叔虽然习武不行,但是眼力见还是有的,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进入武道境,如果是放在以前更早的时候,民国大清,我还相信些,或许真有这样的天才,但现在?怎么可能?”
老汉瞪大了眼睛,踩着凳子的脚掌却是稳如泰山,没有丝毫的颤抖。
“可他真的是武道境……叔,这次我回来,你是不是没有见到我的莫邪剑?”张大牛有些焦急地说道,脑子里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
老汉看了眼张大牛,也终于露出了几分疑惑,因为他知道那莫邪剑是自己老朋友留给张大牛唯一的遗物,也是内武林中颇有名声的一把剑,张大牛一直都随身带在身边的,这次回来他确实是没有看到。
怎么回事?
张大牛沉声回道:“因为我的莫邪剑被他给掰断了。”
老汉听到这句话,身子一歪,差点就从凳子上摔下来,好一会儿后他定了定神,看向张大牛,眼神中已经满是凝重。
莫邪剑是张大牛师父留给他的,所以在这件事上老汉知道张大牛绝对不会骗自己,而莫邪剑的坚韧程度和加持气劲后的强大他也是知道的,但如今竟然被人掰断了?
开什么玩笑?
老汉深吸了几口烟,好不容易才压下心头的震撼,出声问道:“大牛,你认真和叔说,那个年轻人到底什么来头?”
张大牛犹豫了一下,出声回道:“我也不知道他具体的来头是什么,只知道他来自燕京,和军方有关系。”
“来自燕京,和军方有关……”老汉喃喃了几句,苍老的眸子里闪烁出几分光芒。
这条农村小道上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老汉抽了几口烟,终于再次出声道:“大牛,既然你要出去,为他做事也行,但叔有几句话要和你说,你要记住了。”
“是,叔。”张大牛点了点头,神色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