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四月,长安就入了暑,人们纷纷将春衫换成夏装,唯有老人们不敢轻易尝试。
房玄龄抬头瞧着鱼肚色的天空那天色,不由得蹙眉道:“这连续多日响晴,看来旱魃还在横行。”
“是呀。”附和他的是同样等着上朝的杜如晦。
经过杨氏六房派出的医者王景天的诊治,杜如晦身子已大好,加上朝中格局有所变动,他也称自己的身体大好,可以上朝。
“旱魃如此霸道,不知百姓如何。”房玄龄忧心忡忡。
“自去年开始,工部就带领百姓蓄水、修水渠等,旱区百姓处之泰然。”一位年轻的官员回答了房玄龄。
众人仔细一瞧,此人正是近日如日中天的张氏一族的少年郎张玮。说是少年郎,其实也有十九岁了,前些年一直在剑难道上做校尉。今年年初,被陛下钦点入了工部,成为工部监察史之一,专门监察各地的蓄水与水利工程。
像张玮这样被提拔的少年郎还不在少数,大多数都是旁人瞧不上的二流名门。年初,陛下御笔亲批,亲自选拔了一批少年人。
这些少年人担任的并不是什么要紧的职务,但却也是不可或缺。因此,各世家也没动静,只是私下里揣测天子此举的意义,大多数都处于观望状态。
等到一过正月,这些少年立马奔赴各地上任。又过了一个月,旱魃横行,少年们作为监察者做得有声有色。此番,众世家才明了天子选择这些少年任职是想要他们充当天子的耳目。这些少年的家族并没有朝中重臣,少年人做起事来自有一套。
“陛下为了应对这一场旱灾与可能的洪涝,真是煞费苦心。”
在三月初,有朝臣这样感叹。但房玄龄与杜如晦都清楚,怕陛下此举的内里并不仅仅是为了让自己的耳目一直处于明晰状态,也不仅仅是为了应对这一场旱灾与即将而来的可能的洪涝。
“或者,当前局势,他早已明了。如今,这旱灾与洪涝是一个挑战,更是绝好的机会,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往朝廷里注入新鲜血液。”杜如晦对房玄龄说。
房玄龄微笑起来,理着髭须道:“若是如此,算是即将要建立的格物院,陛下可真是个深谋远虑之人。”
“陛下从来明晰。如此这般,才能稳固大唐。”杜如晦回答。
而今,眼前这位少年监察者张玮就是当时提拔起来的少年之一,充当着天子的耳目,按照规定,每日都要向朝廷报告灾区情况,没有特别情况,每半月入长安亲自向天子汇报所管辖地区的防灾减灾情况。
“当真处之泰然?”萧瑀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