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紫扫了它一眼,然后瞧着逐渐升高的日头,身体越发疲惫。眼前一黑,就在那花圃里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再度醒来时,却已不在皇宫之中,她睡在日光里,睡在一块草木葱茏的田地里,远处是高大的山,山上树木茂密,群鸟起落。
躺在田野青草上的江承紫微微眯着眼,觉得很是惬意,身心也舒畅了不少。
“这地方怎么有点眼熟?”江承紫自言自语,随后一下子坐起来,再环顾四周。她忽然愣住了,这不就是她第一发现脖颈上的石头发出淡蓝的光,开启那扇门后到达的地方么?
当时,她在这里田里发现了马铃薯和红薯,还将马铃薯和红薯带了出去。后来,石头被毁掉,这个空间没有了,而她获得了异能。
她以为那空间是在石头里面的。石头毁掉了,那空间自然不在了。可如今,怎么又在这里了呢?
江承紫觉得很是疑惑,不由得站起身来。田野里依旧草木葱茏,红薯与马铃薯还在自顾自地长着。田野不远处就是山脚,前面的那座山很是巍峨,山上植被茂密,看起来像是原始森林似的。
江承紫记得上一次进入这个空间时,她曾试图走得更远一点,但只能走到这田野的边缘,更远的地方像是有无形透明的玻璃墙隔着。她只能看着那一座山,但跨不过去。
这一次也会这样吗?
江承紫好奇起来,便快步往田野边缘走。结果走到田野边缘时,还是怎么都跨不出去。那一座依旧近在尺咫,却远在天涯。
江承紫就站在田野边缘抬头仰视那一座山。天是碧蓝的,可那一座山的山顶却瞧不见。
真高呀!
江承紫暗自感叹。忽然,她瞧见那山林里有五彩的东西晃动。不一会儿,一群凤鸟在山林里飞出来,翩翩起舞。
江承紫仔细一看,居然全是迷途山看见过的那一群凤鸟,白凤种族里的呢。
“莫非这地方就是传说中的昆仑山?”江承紫自语。
那一群凤鸟却像是看见了她似的,朝她这边飞来,很是好奇地看着她,发出好听的鸣叫。江承紫的异能仅限于与植物交流无障碍,跟鸟类交谈完全属于小概率幸运事件。比如,她就只能跟说人话的人精鸟云歌对话,而跟白凤能进行简单的意识交流。她归结为白凤毕竟不是平常的鸟儿,是神鸟。可是这一群白凤的同族凤鸟们叽叽喳喳一阵子,她却是一句都听不懂。
正在这时,树林里飞出了白凤。白凤瞧见她,立马飞过来,很是亲昵地打招呼。江承紫这会儿听见白凤在说:“好久不见。”
江承紫赶紧凝神静气,也是笑着打招呼说好久不见,并且询问白凤:“这是哪里?”
白凤说这是它的家乡,因它的样子太奇特,它才搬走的。最近,是它母亲诞下小弟妹的时候,它与兄弟姐妹一并回来祝贺。
“哦。这山叫什么名字?”江承紫继续问。
“昆仑。”
白凤平静的话语炸得江承紫耳朵嗡嗡作响。昆仑,有凤鸟的昆仑,在神话传说里,就是西王母所在之地。
神话传说里,西王母住在昆仑的瑶池边,掌管着长生不老的灵药。
江承紫对这些长生不老的莫须有灵药不感兴趣,她最感兴趣的是《山海经》里提到的木禾。传说的章节里,那时木本的禾苗,上面结着红色的稻米,人们吃一点点就能饱了。
江承紫在看到凤鸟们的时候,曾想过等长安的事告一段落,就让凤鸟带她去寻找一下木禾。若是木禾能被寻找到,就可造福百姓,甚至可以遏制住西北部日益严重的沙漠化情况。并且能在吃饱饭与砍树之间找寻到一个平衡点。
因此,她听闻这眼前的山就是昆仑山时,她唯一想到的就是“木禾”了。
于是,她激动地问:“那,那这山上可有一种树叫‘木禾’?”
“木禾?”凤鸟很是疑惑思索了片刻,便很肯定地回答:“没有叫木禾的。”
江承紫不甘心,又描述了一番。白凤很是茫然,旁边一只金黄色的凤鸟却是叽叽喳喳地叫起来。白凤大惊,连忙回答江承紫,说昆仑的西边有一座平地而起的悬崖高台,高台笼罩在云雾里,有一片树木,像是江承紫说的木禾。
“呀,真有的啊。”江承紫高兴地喊,随后又懊恼自己根本就跨不过这一条无形的墙壁。
“我长姐所言,应该是真的。那高台太高,我自小就离开了昆仑,并没有亲眼见过。”白凤鸟说。
“嗯。”江承紫点点头,又试了试,发现还是不能跨过去,只得沮丧地跌坐在田埂上。
白凤鸟看到她跌坐在哪里,很是愧疚地说:“我还很弱,也不明白这是什么,对不起。”
江承紫摇摇头,说:“没事。天下的局都是拿来破的,肯定有办法的。”
白凤很是同意这看法,正要继续谈话,旁边的金凤凰就叫起来,看样子像是催促白凤前行。因此,所有的凤鸟都飞起来了。
“我们要回去看母亲了。”白凤有些不舍。
“去吧。”江承紫挥挥手。
“我去去就回。”白凤对江承紫说。
“我没关系,你好好陪你母亲。”江承紫说着,又觉得很是疲累,便找了两块田埂间的草地躺下。躺下的那一瞬间,她觉得这地真是柔软暖和,像是自己兰苑的鹅绒被一样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