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国的春天总是来的特别快,看着窗外,一片片的竹子再次展现它的青翠,看着溪边的潺潺碧波已经化去了那层层的寒雾。不知不觉,洛言漪知道她的时间不多了。
从那件事情过去,已经快两个月了。而洛言漪就这样待在沁园,从始至终都没有过半点的不耐烦,甚至她没有像往常一样伤春悲秋。洛言漪仍旧认真地翻阅着她手中的一件件案件。似乎外面的一切都在她的指尖磨动,其他的不需要她知道的,她也再不理会。
可是沁园外的大大小小的人,已经是急坏了。
而疏桦仍然在养伤,洛言漪一直没有让她过来,身边也是疏影和萱儿两人在忙。
这样的日子,洛言漪其实没有觉得不舒服,可是却也从来都不羡慕。简单吗?悠闲吗?洛言漪的答案就是‘不’,怎么可能悠闲的起来,只不过是洛言漪在学着封闭自己,在学着压抑着自己。
最重要的是,洛言漪在学会适应,她以后的人生。
可是她却不知道,就在这样平静的如同一杯清水一般的生活里,如风一样的波涛其实已经到了她的身后,却恍然未觉。
“主子,这是徐州那里过来的密电。”疏桦到了洛言漪这里第一天就把刚刚来的有关徐州的资料拿了过来。
因为洛言漪说过,她的时间不多了,她必须尽快地了解一下目前不在厩里控制的那些势力范围。而这个打头的就是洛言漪的亲生母亲所在的封地,徐州。
“就这些吗?”洛言漪从头至尾地翻了一遍,直觉不该这么少才对。眉头微微皱起,显得有些烦躁。
“是。”疏桦自然也知道洛言漪为何烦躁,可是徐州的他们是真的没有什么好办法,“主子,那毕竟是徐州啊,咱们的手就是想抅也不敢啊。”
“有什么不敢的,是清幽宫不敢,还是,艳阁不敢?”洛言漪面色微冷,她丝毫也不觉得她应该多么偏袒徐州。
“是灵阁。”疏桦心一沉。
“这样啊。”洛言漪愣了一下,随即自嘲地笑笑,“那也难怪,无妨,那就交给艳阁吧。灵阁,就去忙其他的事吧。”
洛言漪知道即使自己成为了灵阁的阁主也不可能完完全全地把它握在手里,灵阁毕竟是她母妃的东西,而如今能到了她的手里也是因为她母妃的愧疚。
“主子,您又何必……”
疏桦不敢多言,可是看在主子这样心里也不舒服。其实从这件事结束,主子的心就一刻比一刻地理智,一刻比一刻地冷漠了。她知道主子这是故意在麻痹自己,可是她却不想让她这样。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况且,那里是我母妃的封地,我只是了解,难道都是十恶不赦的吗?”
有的时候,洛言漪觉得自己也很奇怪,灵阁不敢监视徐州,可是她却敢。有些事情,不是她想怎样就可以怎样的。徐州是她母妃的,她从来都没有过非分之想,可是作为子女,好像了解下也不为过吧。
“疏桦,其实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是我在小心了,可是……或许吧,徐州一直就是我和母妃的一个禁忌,她从来都不愿意让我知道她的事情。其实,我也明白,我现在的处境,一招棋错就是满盘皆输,我离他们越远,他们也就越安全了。”洛言漪突然觉得有些苦涩。
“主子,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只是觉得,觉得……”
“疏桦,我不觉得委屈,可是,我也从来都没有觉得幸福。”
疏桦的为难她不是不知道的,可是那毕竟是她的家人,哪怕,曾经,他们亲手把自己推了出去。也不能改变他们是她的亲人的事实。
“主子,夫人她也有她的为难的。”
“我知道,所以,我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失去一切,逃开一切,直到现在洛言漪才觉得原来从来都看不懂的是她。
“疏桦,我需要他们都好好的。”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监视谁,可是她不想失去。就如同她和哥哥一样,她明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可以挽回的,可是她却从来都不肯挽回。
“是,主子,属下明白了,只是徐州的事情,您从来都没有理会过,是不是先给夫人透个底?”疏桦想到主子这些年的心病终于可以好了,心里也舒了一口气,可是她不知道,这才是噩梦的开始。
“你看着办吧。”
洛言漪挥挥手让疏桦下去,可是这时萱儿也过来了。
“主子,南边已经没事了,而萧世子也回来了,墨大人问,是否需要让世子过来一趟?”墨靖萧代替哥哥去南边的事情,洛言漪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心里却不怎么是滋味。
哥哥怎么罚她都可以,可是不让墨靖萧知道,洛言漪却觉得不太正常,什么时候,可以管着她的人又多了一个,什么时候,她好像不再是从前那样,依赖着哥哥的女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