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祥虽然不甘心被羲和这么架空了权力,但是这件事他本来就不想插手,羲和现在开口,比然是有十足的把握,能让所有的人都信服他。
若是他此刻与羲和相争,不过平白得罪了羲和,最后审问相仪的权力依旧是羲和的。
心里这样想着,景祥已经默许了羲和的意见,瞥了一眼神色依旧的云极,景祥往后退了一步,很显然的表明他是同意了羲和的意见。
“本月初四,也就是天门山受袭当日,你在何处?”几近相同的话,从羲和的嘴里问出,相仪抬头看了一眼羲和,却见羲和微不可察的朝她点了点头,是以她缓缓说道:“事发当日,我正同守阁师叔在璇玑阁下棋。风萧萧却突然闯了进来,说魔界入侵天门山了,守阁师叔便追了出去,我跟在守阁师叔身后也追了出去。”羲和静静的听着,一面还点着头,待相仪说完,他便继续问道:“如此说来,当时出了什么事,你是不知情的,更没有收到任何消息,也不知道新弟子都到地宫避难。”相仪不说谎,羲和的话却也是真的,于是她点了点头,说道:“我以为所有的弟子都前去支援了,所以我便跟了过去。”
“很好,这样说来,当日你并不是独自逃生,而是前去支援了。”话点到为止就行,羲和转头看着守阁长老,问道:“师叔,当日情景可是如相仪所言这般。”守阁长老点了点头说道:“当日情形确实如相仪所言。”羲和淡淡的笑着缓缓问相仪道,“那你可还记得当日的情景?”相仪点点头,当日她确实是前去支援的,只是半道上被牵机石吸走了,她原本不说,就是怕别人问起,既然是去支援的,怎么就好端端的不见了,还出现在离天门山那么远的地方,这话虽然是真的,可是说出去不会有人相信,是以她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说,但是现在提问她的是羲和,他知道她什么不想说,所以他肯定不会问,这样一来她便没有了担忧,羲和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当时我到的时候,场面非常混乱,我甚至什么都没有看到,除了死亡。”事情虽然过去有一些时日了,可是当时的情况还是极具冲击力的,相仪轻描淡写了一句,便发觉自己竟然说出下去了,深吸了一口气,正打算继续说下去,却眼尖的瞧见了羲和对她使的眼色,她便停住了话头,什么都没有说。
“看来事实也并非传言中说的那样,首先相仪并不知情新弟子不必参战,其次,相仪前去支援乃是有功之人。”羲和缓缓说道,眼睛直视景祥问道:“师兄我如此说可有错?”景祥皱着眉,羲和的每一个问题都问到了点上,相仪回答也似乎没有问题,所以羲和这样说当然没有错,可是事情好像哪里出了错,应该不是羲和这样说的,可是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没有人证,一切都是枉然,没有人亲眼目睹相仪曾经前去支援,也没有任何人看到相仪当时究竟去了哪里,所以随便相仪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这根本就不可能证明相仪曾经前去支援过,是吗?”羲和瞥了一眼云极真人,嘴上却说道:“景祥师兄,想要说的是这个吗?相仪没有人证,她的话不可能成为证据。”
景祥被羲和问的一怔,确实这是他想说的话,可是这话从谁的嘴里说出来都有可能,唯独不可能从羲和的嘴里说出来,这不合理。羲和明明是想要替相仪开脱的,怎么现在又将矛头指向了相仪,他究竟要做什么呢?他不懂,从前不懂,现在也一样的不懂。
迷惑的当然还有相仪,事情到了这一步,显然一切都是对她有利的,但是她很清楚的知道,情况就是再对她有利也是枉然的,因为正如羲和师兄所说,她没有人证,说出的话根本不可能成为证据。若是当然她受了伤也是好的,至少现在不会那么被动。可惜当时西垣替她挨了那一下,可是她又不能提西垣,就算提了又如何,没有人见过他,也没有人知道西垣是谁,若是她贸然说起西垣,弄不好会给西垣惹麻烦,毕竟当初西垣上天门山行迹确实可疑,虽然西垣说他是想到天门山借能疗伤的宝物,可是若是真的要借,大可光明正大来。为什么要鬼鬼祟祟,隐瞒行迹呢?她虽然相信西垣,可是其他的人会怎么想,无非也把西垣当作是奸细罢了!她自然知道西垣为何要鬼鬼祟祟的前来天门山,无亲无故的,天门山如何会将自己的宝物借给他人。西垣是有着一层顾忌,才那么小心谨慎的。如今西垣旧伤复发,她还希望自己能帮西垣一把,若是她好好求求守阁师叔,守阁师叔必然会同意的,可是前提是西垣得是值得相信的人。即便有她担保,可是西垣曾经偷偷潜入天门山的事被守阁师叔知道了,守阁师叔一定会有所顾忌,不会再答应帮她和西垣的,所以她不能说,更何况,他们连她都不信,怎么会信西垣呢?贸然这样做,不过是徒劳的,甚至还会连累了西垣,所以她不会说。
她没有证据这一点,羲和师兄是知道的,他甚至都不问她的去处,他又靠什么来替她辩解呢?如今事情虽然明朗起来了,可是羲和师兄为什么要将矛头又指回来,如此之前的努力不是白费了,她很费解,她总是看不透他,不知道他究竟要做的是什么。这种感觉很不好受,心像是突然被揪住了一样,她又开始动摇起来了,她到底该不该相信他呢?
“你既然知道,还徒劳的问了那么多,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景祥不解的问道。羲和迈着步子朝前走了几步,又很快的停住,回头看了景祥一眼说道:“一直以来师兄不是都追问相仪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吗?大概是你态度不好,相仪不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