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搜,但不能伤其家人,违令者斩!”其实先前将校不过是威胁之言,骠骑大将军位高权重,加上是董氏一族,更不能轻动,杀几个家仆护卫倒没什么,若是伤了家眷,恐怕何进绝不会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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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从董重命令前往那锦衣家仆,带着金印紫绶畅通无阻的来到太皇太后寝宫,守卫警卫倒是认识锦衣家仆,加上有金印紫绶,并且言明是骠骑将军有要事寻董太后,虽然为难,但还是进宫通报。
卧榻之上的董太皇太后本无睡意,自从回到寝宫一直思前想后,只觉那公孙逸在宴间似乎眼神里多有提示之意,当时义愤填膺并未注意,而此时细想似乎颇有深意。
也许执金吾公孙逸与那何进并非一条心,董太皇天后可是知道,当初公孙逸被汉灵帝封为执金吾丞,前往北军统领一营,何进不仅将恶名远扬的‘膏粱‘营交个公孙逸,并且断粮断饷,也许公孙逸是可以拉拢器重之人。
正在此时有贴身侍女近前禀报,言骠骑将军府中有人前来求见,董后心有不安,连忙更衣传唤。
听闻仆从一番言语,董太皇太后微微皱眉,若是何进真敢率兵先发制人,很难说董重能够应对,虽然暗暗后悔在大宴之上沉不住气,但事已至此也只能按照骠骑大将军的话办。
“你且退下,回去告诉骠骑大将军,明日早朝,我定然召集百官制衡何进。”
“报,太皇太皇,门外小黄门求见,说是奉旨而来。”
“传。”转而对那锦衣仆从道:“你且藏在屏风后,待那小黄门离去,再走不迟。”
“是,太皇太后。”
过了片刻,一白净小黄门手持圣旨而入,十分倨傲的来到太皇太后面前,敷衍了事的轻轻欠身朗声道:“太皇太后,还请跪地接旨吧。”
“董太皇太后,原系藩妃,不宜久居内宫,况何进晏驾之后,再无滞留内宫之礼,着其仍迁往原封地安置,限令日下立即迁往河间,不得有误。”
董太皇太后双眼睁得老大,一时面容惨白,听闻圣旨顿时瘫坐在地,她很清楚,一切都是何进搞的鬼,只是圣旨已至,根本无力抗争,即便是尊贵的太皇天后之位,也是皇帝的给予的,一纸圣旨就能轻易剥夺。“顺便一说,骠骑大将军已经伏诛,太皇太后请自便吧。”小黄门随手将圣旨递给董太皇天后,转身傲然而去。
过了片刻,那锦衣仆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眼看双眼无神瘫坐在地,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的太皇太后一时五味俱全,董重身死,锦衣仆从一时心乱如麻。
“为今之计,唯有放手一搏,你且将金印紫绶带去公孙府,亲手交给公孙逸,这不是命令,是请求。”
“诺,太皇太后保重。”锦衣仆从双眼泛红,躬身一礼转而带着金印紫绶快速离开宫廷。
刚刚离开皇宫的锦衣仆从一路小心谨慎来到街道,接着依稀的微光小心顺着隐隐快速前进,突然远处传来一声暴喝:“站住,你是何人,怀里揣着什么?还敢跑!给我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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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蒙蒙亮,公孙府内,杨逸无心睡眠,站在庭院里负手而立。
突然杨逸近卫禄良匆匆而来,微微喘着粗气道:“禀大人,新募禁军突遭突袭,大部横死余者皆降,骠骑将军已自刎于后堂,北军正全力在府中搜索。”
杨逸微微点头算是了然,心中百感交集,虽然知道历史进程,尽管全力阻止,但一切还是与先前一般照常发生,强烈的挫败感让杨逸心中发寒,甚至怀疑将来董卓进京是否有一战之力?
“大人,我们该如何自处?”
“等。”杨逸微微沉吟,转而下令道:“你立刻前往骁骑营,令全体官兵全力戒备,枪不离手,甲不卸身,并抽调一屯兵力驻扎府邸,谨防有人趁火打劫。”
“诺。”
“你怎么回来了?”过了片刻禄良去而复返,杨逸满是疑惑的询问。
禄良转头招手,两名充当近卫的白马义从,将身负重伤的锦衣仆从抬了过来,一支箭矢贯穿大腿,身上有两道深可见骨的刀伤,鲜血好似泉涌一般溢出。
“禄良,你速带人去将追击的甲士引开,并且将血迹消除,快。”杨逸第一时间急切下令。
奄奄一息的锦衣仆从无力的睁开双眼,看着杨逸轻声道:“你可是...执金吾...公...公孙逸大人?”
“正是在下,你是何人,奉谁的命令而来。”
锦衣仆从颤抖的手臂摸向胸口,掏出一个浸透鲜血的包袱,顺势递给杨逸道:“大...大人,望,保,保太皇太后...周全,呃呜。”手臂无力垂落,已经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