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逸心里满是愧疚,十分狼狈的躲闪着,只是手掌再也没有碰触过腰间佩刀。
‘碰’的一声巨响,原本掩着的房门被一脚踹开,六个彪形大汉冲了进来,第一时间上前夺下匕首,将那妇人擒住。
“大人您无恙吧!”一为首的精壮汉子上前急切询问。
“你是骁骑营的军士?”杨逸捂着手臂的伤口询问。
“正是,下官骁骑营伍长孟刚,和这几个兄弟,自愿留下保护大人,本想去西梁军营见大人,犹豫再三并未深入,这些日子以来,我等皆潜伏在洛阳城,寻了几个营生掩人耳目,平时都住在当初盘下额客栈里。”
“快,速来为大人包扎伤口。”随着孟刚命令,一壮汉上前为杨逸简单包扎伤口。
孟刚眼看伤口止了血才接着说道:“今日总算见到大人策马而回,只是路上人多眼杂,本想在巷内会面,却被这蛇蝎妇人抢先一步,险些害了大人性命,我等来迟,还请大人降罪。”
“若非你等,今日恐怕我要死在这里了,何况我现在已不是什么大人,身无分文形同乞丐,你门难道还愿意追随?”杨逸自嘲而笑,言语里多了一分试探。
“誓死追随。”孟刚毫不迟疑的抱拳沉声言道。
“大人,这蛇蝎妇人怎么处置?”孟刚眼神里满是杀气,恨不得一刀斩下其头颅。
杨逸看了看拼命挣扎,但根本无法挣脱两边精壮大汉擒拿的疯癫妇人,微微叹气道:“孟刚你身上是否还有银钱?”
“有的,大人。”孟刚连忙将身上银钱全部掏了出来,恭敬递给杨逸。
杨逸将银钱放在桌上,看着头发花白不断挣扎叫喊的妇人歉然道:“北军惨败是我之过,但并非我愿,董卓狼子野心,将来必然祸乱京城,些许银钱不能表在下愧疚之心之万一,只是希望夫人尽快离开洛都,免得将来死于乱兵。”
杨逸躬身一礼,面无表情的大步朝外走去,好似逃一般离开,面对妇人那愤恨的眼神,杨逸只觉心中压着一块巨石,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些日子身在西凉军营的杨逸看似惬意,其实夜不能寐,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出现那惨烈的火场,有心无力的看着无数人被火焰点燃、灼烧,在地上不断翻滚着,哭爹喊娘的发出凄厉的惨叫。
每天夜里,似乎都有无数冤魂前来找杨逸索命,令人窒息的压力,总是让杨逸想要尽快离开这充满惨痛回忆的洛都。
只是董卓不除,杨逸良心难安,此时与董卓虚以为蛇,正是在寻找一个近身董卓的机会,务必一击必杀,永绝后患。
刚刚回到客栈,杨逸并未对一桌美食大口朵颐,而是向孟刚下令,过了半响,戴着斗笠隐藏身份的精壮汉子,从客栈匆匆而出,在确定四周并无眼线之后,加快脚步朝着洛都东深处而去。
***
洛都东边的街市显得颇为萧条,许多店铺虚掩着,似乎没什么生意,街上来往的行人并不多,且都是行色匆匆。
一座略显陈旧的酒馆里,昏暗的光线透过密闭窗户透射进来,依稀可以看清他人,一个戴着斗笠的精壮汉子推门走了进来,随手将一袋汉五铢丢在掌柜桌上。
掌柜拿起来掂了掂,随手将一快造型别致,镶着金色雄鹰的金属牌子丢给戴着斗笠的精壮男子。
接过金属牌,微微向下拉了拉斗笠,精壮男子随意找了一处桌椅坐了下来,周边坐在阴暗角落喝酒的众人,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斗笠男子,不时有人窃窃私语。
“看来是个大主顾,哥几个有没有兴趣?”
“这钱看起来不好拿,还是算了!”
过了半响,一手持铁锤,光着膀子的粗犷大汉突兀的坐在桌子上面,居高临下冷然盯着看不清真容的精壮男子道:“开价吧。”
戴着斗笠的精壮男子突然拔刀相向,那手持铁锤的粗犷壮汉不怒反笑,突然抡起铁锤,顿时将战刀击飞出去。
精壮男子掀开斗篷,从腰上取下一袋珠宝丢在桌上,随手将一块竹板递了过去随口淡淡道:“这是酬劳的一半,悄无声息的杀了这个人,还有一半我会在拿到他手中的东西之后,一并交给你。”
戴着斗篷的男子不再多言,起身将地上佩刀捡起插如刀鞘,大步走出了酒馆,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粗犷壮汉将铁锤放在一边,随手将一袋珠宝挂在腰间,拿出那写着蝇头小字的竹板反复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