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荣发脸色阴郁,点点头,咬牙说道:“你说的很是,咱家也这么想……哼,杀了咱家弟媳,咱家还没找他,他倒先找上门来了,还真以为咱家好欺负呢。”
“韩公公也别生气,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人家是慈庆宫李老娘娘的心尖尖,皇爷也宠着他,咱每这些老块块儿,忍着吧!”张鲸激将说道。
虽然已经足够重视陈默了,但张鲸不得不承认,还是不够。
他文化不高,不过,他太知道本朝对于道德的看重,满以为联手张四维,可以通过陈默带朱翊钧夜逛青楼的事情,给陈默造成沉重的打击。事情确实一直按照他所料想的方向发展,陈默受到了惩罚,虽然那惩罚不能让他满意。不过他太了解朱翊钧了,只要外廷继续闹,朱翊钧一定还会继续妥协,只要分寸掌握的好,就此打的陈默无法翻身也不是不可能。
他甚至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却万万想不到,竟然阴沟里翻了船,被陈默将他偷吃小儿脑髓的事情给掀了出来,一下子将舆论的风暴转到了他的脑袋上。
“快,准,狠!”这是他在得知那晚事情之后的评价,按照他对陈默的了解,那件事不像陈默的手笔,应该是冯保在背后出谋划策。
这让他更加渴盼与韩荣发达成联盟了——早在对付冯保的时候,他便主动向韩荣发伸出过橄榄枝,被韩荣发拒绝了。后来认识到陈默对他十分有威胁之后,又再次主动向韩荣发示好。那次韩荣发没有一口拒绝,却也没有痛快答应。不过,五十万两银票倒没白花,换来了阳0具重生的秘方——虽然这秘方给他找来了麻烦,不过,从内心深处,他还是很感激韩荣发的。连续吃了二十几个小儿脑髓,他已经感到下体起了变化,他相信,只要依照秘法。吃足百名小儿,一定能枯木逢春,重振雄风。
只可惜……
所以,他恨极了陈默,包括阴魂不散的冯保。真是挫骨扬灰都难消他心中之恨。
他知道陈太后没有野心。可韩荣发不同,虽然在历次内廷斗争中一直保持独立,但他相信,韩荣发不过是在等待一个机会罢了,一个可以得到最大利益的时机。
“杀了你的女人,你可以忍,现在,人家已经欺负到你本人头上了,咱家倒要看看你还能不能忍?”
张鲸心中冷笑,斜乜着韩荣发。果见对方勃然变色,说道:“还忍?再忍他真该骑到咱每头上拉屎了!”忙点头附和,问道:“可人家得宠啊,依着韩公公,又该如何?”
韩荣发眯眼冷笑,说道:“其实想要杀他也不难,不过,他可不是咱家一个人的仇人,咱家若能杀了他,不知道张公公给咱家什么好处?”
张鲸一怔。突然哈哈大笑两声,说道:“痛快,韩公公快人快语,实在是痛快……韩公公在京城有宅子。有钱庄,有当铺,再多的银子怕也看不到眼里,这样,事成之后,司礼监秉笔兼内宫监掌印咱家想办法帮你弄到手。如何?”
韩荣发一愣,眼底惊惧一闪而逝,干笑一声说道:“都是小打小闹罢了,咱家还以为瞒的严实,想不到张公公都知道啦?”
张鲸一笑,忍不住傲然说道:“不是咱家吹牛,这天下之事,只要咱家想知道,就没有知道不了的……怎么样,咱家的条件如何?”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咱家若是再不答应岂非不识抬举?”韩荣发发现还是小瞧了张鲸,不过也仅仅失落了一下,很快便重新打起了精神,说道:“张公公放心,最迟两个月,咱家一定能要陈默的命。”
“怎么要?”张鲸忍不住追问。
韩荣发呵呵一笑,得意说道:“佛曰不可说,公公莫问,说出来就不灵了,就等咱家的好消息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