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票号押解的护卫队,将银箱台上马车,缓缓向万家票号而行。谢芸芳自说自话的登上李国楼的马车,李国楼保持沉默,对着谢芸芳微微点头,把手一招,请她坐在侧面的位子上。
李国楼不去谢芸芳的那张脸,女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出卖许多东西,甚至是亲生儿子,也包括身体。他对谢芸芳不感兴趣,只是为了国家民族的利益才相帮一回万家票号。
“现在你们票号,稳定下來了吗?”李国楼见谢芸芳沉默不语,只能率先开口询问。
“哎,算是吧。”谢芸芳轻拂额头边的几缕秀发,风情万种的眸转出霞光。
“那就好,你们万家票号,有那么多资产,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现在由你出面做生意,凭你的本事,以后万家票号生意兴隆啊。”李国楼笑得那么真切,好似衷心佩服谢芸芳能干又出色。其实他心里很清楚,明年国家政策更加向请进來银行倾斜,万家票号再也不会有往日的辉煌。
谢芸芳微微呶呶嘴,瞥眼道:“只要你不把我们赶尽杀绝就成,就怕你心里有鬼。”
“怎么会呢,谢夫人,我早已把过去的恩怨忘了。以后你们万家票号有什么困难或者问題都可以來找我,我保证不会为难你们的。”李国楼心里已沒有遗憾,他得到的东西,比失去的多得多,一个见钱眼开的未婚妻谢芸芳,早就被他从心里抹去了。
“那的呀,我现在就厚着脸皮求你,给点生意让我做。你手上这么多门路,哪个能让我的万家票号明年就翻身的,现在就告诉我。”谢芸芳气势咄咄逼人,容不得半点质疑。
“我我我,什么时候欠过你,哪有让我出卖商业机密的道理,而且是我自己赚钱的生意。谢夫人,我和你只是保持生意上的合作关系,其他的事情免谈。”李国楼岂肯让另一家票号做大做强,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嘛。
谢芸芳咬着嘴唇,细声道:“那好,我把五家抵押给你的票号,转买给你,价格由你说了算,只要你指条道,让万家票号尽早起死回生。我可不想每天在噩梦中惊醒。”
“谢夫人,卖给我一半,十五家票号,我就拉一把万家票号,五家太少,我怎么肯让万家票号,以后有机会超越我呢。我也是好不容易才出头的,这次我沒有落井下石,已经对得起万东家对我这个晚辈的提点,五家分号,不值得我们合作。”李国楼一口回绝谢芸芳的请求。
马车缓慢的前行,车外是知了的吵闹声,车厢里的气氛有些压抑,谢芸芳掏出一块手绢擦拭起眼角,微微颤动的肩膀,轻声啜泣。
“哎!”李国楼叹一口气,不去谢芸芳的真情流露,这是生意上的较量,他占得先机,沒有赶尽杀绝,已经对得起天地良心。
“小楼,你的要求,我会向几位股东说的。若是他们不肯合作,我也沒办法。”谢芸芳同样不去李国楼的表情,两人各怀心思,一路上沉默寡言相对。
“我明天就要到天津去,大概一个月左右回來,若是想通了就找我,等过了今年,就不是这个价了。”李国楼于心不忍,但还是硬下心肠,说了狠话。生意上要想成功,就是要伤害别人。在皇权面前他处于绝对的弱势,但在商人面前,他则是压倒性强势欺人。
穷人不能和富人斗,富人不能和官斗!恒古不变的至理名言,处于劣势的谢芸芳,就算有通天本事,也不能和掌握国政策的官商抗衡。这场沒有硝烟的商场战斗,李国楼未曾出招,谢芸芳已经输了。
“李国楼,你好歹毒!现在沒有外人,给我说老实话,那些盗贼是不是你找來的?别以为我这么好欺负。”谢芸芳突然发飙,一双通红的眼睛,凶恶的瞪着李国楼,好似要把他生吞活剥。
“哎!”李国楼不想辩解,郑瘸子恰好参和在这件事中间,谁能道得清说得明。他替万家票号挽回损失,却被人怀疑是掩耳盗铃之举,做好人的结果,却是让谣言满天飞。一天就破获惊天大案,任凭谁也不互相信他是靠一只狗鼻子?连他的老同事、老朋友也不相信,甚至跟他一起办案的捕快,也抱有颇多的疑虑。有时庸才比良才更受人待见,太聪明的人反而被人怀疑是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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