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宗棠深知回军和捻军联合后更加难以对付,因此他向清廷进陈方略说:“方今所患者,捻匪回逆耳。以地形论,中原为重,关陇为轻;以平贼论,剿捻宜急,剿回宜缓;以用兵次第论,欲靖西陲,必先清腹地,然后客军无后顾之忧,饷道免中梗之患。”
又说:“进兵陕西,必先清关外之贼,进兵甘肃,必先清陕西之贼,驻兵兰州,必先清各路之贼,然后饷道常通,师行无梗,得以一意进剿,可免牵掣之虞。”
这个方略的核心是“先捻后回”、“先秦后陇”,关键则是“不令捻回合势”。
7月,左宗棠所部楚军近二万人由湖北樊城分三路到达陕西。按照其“先捻后回”的既定方针,以先期入陕的刘松山所部老湘军、郭宝昌所部皖军、刘厚基所部湘军和新到的高连升部楚军共二万一千余人进攻捻军,以帮办刘典所部楚军和黄鼎所部川军共八千余人驻陕甘边界,对付回民起义军。
其余楚军万余人,分驻凤翔、宜君、华州、华阴、渭南、临潼等地,策应各军,为“兼讨回捻之师”。西捻军识破了左宗棠的阴谋,迅速跳出包围圈,在回民军配合下,向陕北挺进。与此同时,陕甘回民起义军仍不断从甘肃进入陕西,与西捻军共同抗清。
0月至月间,西捻军和回民军取得了连克陕西安塞、延川、绥德等城的胜利。左宗棠智穷力竭,不得不上奏“自请严议”。
可是,由于民族和宗教信仰不同等原因,回民起义军和西捻军的联合没能得到进一步的发展,一直处于“时离时合”的松散状态,既没有统一的组织形式和集中领导,也没有共同作战的长远计划。
更由于回民军的领导权又掌握在上层贵族手里,强烈狭隘民族主义思想,让回军排斥捻军。回民军与西捻军之间的互相攻杀事件时有发生,使得回军和西捻貌合神离。
之后西捻军为救援东捻军,由宜川东面的壶口渡过黄河进入山西,回民起义军在陕西处于孤军作战的不利地位。
左宗棠率清军主力入晋追击西捻军,在几路人马围攻之下捻军首领张宗禹投河自尽,西捻大部肃清,只有少部分的捻军,尚留在甘肃。
此时左宗棠参加镇压西捻军之后回到西安,他以陕西大局已定,遂加紧进行甘肃的各项整肃。
第一,整顿部队。
驻陕清军,除左宗棠所部楚军外,还有刘松山的老湘军、郭宝昌的皖军、黄鼎的川军等;驻甘清军更为庞杂,这些部队不但待遇差别很大,而且编制很不统一,有的名为一营,实际只有二三百人,有的则多至数倍。为了整齐划一,左宗棠下令淘汰疲弱,一律按楚军的编制加以整顿,统归其指挥。同时,在陕甘就地招募新兵剩女媚惑天下-江山红颜定。左宗棠和刘典直接统辖的楚军就有步队五十五营、马队十五营,共三万人左右。
第二,诱降饥民武装。
在西捻军退出陕西、回民起义军大部转入甘肃以后,董福祥领导的饥民武装仍在陕北一带活动,对清军威胁很大。董福祥与金积堡和董志原的回民起义军都有联系,是左宗棠进攻甘肃的一大障碍。于是,左宗棠在榆林、绥德、延长各驻一军,截断董福祥东渡黄河之路;又派刘松山率部从山西渡过黄河,由绥德西行,直逼董福祥的根据地镇靖堡。刘松山通过收买董福祥的父亲董世有,诱使董福祥投降。
刘松山收其众十多万人,从中挑选精壮,按楚军编制,编为“董字三营”,由董福祥、张俊和李双梁各带一营。董福祥的投降,不仅使回民起义军失去了一支同盟军,并直接威胁到金积堡和董志原的安全。
第三,改革税收机制。
在陕甘地区仿照福建的做法,开办商贾货厘,也就是商品税。按照商品价值,收取百分之二。
招募廉洁朴实的士绅管理厘局,商品税收支的数额,每月张榜公示。设总局由西安知府裕麟总管,将税收转入军需局。
厘税制度剔除了漕粮的积弊,原漕粮浮折,官私取给,规定按每石谷子交纳六两银子。
而当地谷价贱跌,当年一石谷只值四百钱,二千四百钱才能换到一两银子。农民用谷子换钱,再用钱换银子,完纳漕粮,苦不堪言。一个年收入百石谷子的家庭,折合银子去交公粮,要用掉三分之一的谷子,于是拖欠日益积累。
左宗棠通令各州县废除旧规,按照户部规定的章程,每石谷子交纳三两四钱银子,其中地丁四钱,漕米折色一两三钱,加上军需一两三钱,每石谷子增收四钱归县里使用。左宗棠要求各地根据自己的收入,加减定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