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昆忿忿然道:“王八羔子,架子倒是很大嘛,还让我们向他靠拢,我们这么多东西搬上马车要多长时间,晚上不要睡觉了!”
李国楼估算时间,李字营拆卸大炮,套好马车,三千多人出发,再赶二十几里地,大概晚上九点以后才能与楚军汇合,开始也赞同成昆的主张,原地扎营明天再走。
可又一想,军令如山倒,楚军星夜赶了四百多里地來救援李字营,如今听闻李字营大胜,是应该歇脚,而他作为李字营指挥官,理应有勇气接受更多的考验。
想通此中关系,李国楼从马鞍上站起,威严喝道:“都别说怪话,高守备有令,我们就要毫不犹豫的听令,传令下去全军开拔,带好自备干粮,边走边吃,不到目的地,不许休息,吹号,全军集结!”
“是。”原本松松垮垮的军官立刻挺胸凸肚的拔地而起,行军就是为了打仗,一支军队只有学会行军,才能打胜仗,李字营全体将官毫不犹豫的接受新的考验。
“命令杨大娃子作为后军,保护我军出发,目的地二十里外的楚军驻地。”李国楼给予杨大娃子信任,那颗哈连虎的人头,早已让俘虏辨认过,他相信杨大娃子不是荆轲。
穷途末路的回军早已人心不齐,回民董福祥带领十万饥民投降,汉人善于见风使舵,当然会使三十六计里的第五计《趁火打劫》。
黄土岗上一片人喊马嘶,每个人回到车队原有的岗位上,军令如山,虽然许多人内心不满,但谁都不敢表露出來,最多骂几句鬼天气,算作指桑骂槐。
长官也听出含义來,愤怒道:“都别说话,沒人当你们是哑巴,李大人听得见,小心被鞭子抽!”
“是。”说怪话的人立刻闭嘴,好多人都挨过李国楼的鞭子,懂得违法军令所受的惩罚。
夕阳落下时分,出发的军号声响彻黄土岗上空,在这片李字营战斗过的地方,他们沒有留下过夜,游骑保持警惕分散至旷野里,慢慢消失在地平线上。
经历过磨砺的胡阴山带领一支小队又展开新一轮侦察,李运捕、徐忠、马大胯子、方志勇也已归队,那两只灵缇机警的嗅着地上的气味。
蜿蜒在漫漫黄沙路上的李字军旗,一眼望不到尽头,跟随在车队最后杨大娃子的数百名骑兵也警惕的放出一拨又一拨游骑,他们更加害怕回军会尾随而來,杨大娃子知道骑兵和骑兵夜里打不起來,可骑兵能够袭击车队,所以夜里车队行军最容易受到攻击,也不知道李国楼怎么想的,竟然在夜里行军。
如果他是回军主将一定在夜里对李字营展开攻击,杨大娃子不由噗嗤笑出声來。
“杨大,你在想什么。”赫明堂随口问道。
“哦,我想歪了,那个哈连虎就是这么想的,所以变成死人头了,李字营不好惹,他们的车辆可以结成战阵,马队冲不进去的话,就要被他们的毛瑟枪当靶子射,李字营到底有多少军饷,还是不要去想了!”
“嘿嘿,杨大,你好邪恶啊,还是沒改好。”赫明堂摸着大胡子,狞笑着,狗改不了吃屎,刚反正又在想打劫抢掠,还把坏脑筋动在李字营车队上了。
“想想又不会错,我想出一招才活得有滋有味,现在我还在想董志原的娘们,弟兄们想不想啊。”杨大娃子大声鼓舞士气。
“想。”反正的义士齐声回应,要想以后过好日子,就要用命去搏,穷凶恶极的亡命之徒,哪会卸甲归田,凭借着对董志原地理熟悉,争取做大清的先遣队,他们是马队,同样可以在董志原地区出沒,农村的广博田野正是他们施展身手的地方。
李国楼躺在婉娘怀里,舒坦的闭眼睡觉,马车颠簸的向前,他早已睡着了,婉娘依然抱着他,嘴里轻声哼唱着摇篮曲,一路的颠簸流离,终于要过去了,可她知道怀里的这个男人,不会马上回家,他还想建立更多的功勋,未來她还可以抱着李国楼,婉娘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展现母性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