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自成都分别以来已十余年了,近闻我兄担任董志原的防卫任务,未知你对前途是什么感想,不过从董志原所的形势,在大西北地区,最近我大清陆军、骑兵、炮兵的联合行动,以及全国人民对解放大西北的决心和准备上来看,我实在不能不为我兄存在着极大的焦虑。
从前解放西宁之役,董福祥认为大势已去,为了减少军民的死亡,就毫不犹豫的率部起义,归向人民怀抱。皇上对董福祥是爱护备至的,起初他在心理上,曾经也有些顾虑。大清真的对他不究既往吗?不久董福祥即知道皇上的恩典,是要把董福祥栽培成为一个很好的官员。现在董福祥任副将之衔,一家人过着安定愉快的生活,十万部众归于安康。假使董福祥当时不归向大清的话,一方面不知要死多少人,而董福祥也可能战死或是被俘。这样对于董福祥,以及因战事伤亡的人,又有什么好处呢。
我辈都将年迈古稀,还能再活多少年,过去回民走错了路,现在可以在转眼之间弥补过去的一切。当此可以造福人类,有利国家的紧要时机,为国家为同胞为个人与未来的孩子们着想,我兄都应该当机立断,投向祖国母亲的怀抱。情况迫切,欲言不尽董志原翘首不尽依依。望兄深加保重,尤盼早闻佳音。
弟黄鼎启
下书年月日
徐占彪在旁看了一遍,颔首道:“可以,多说也无益,识相还给回民留下种,不识相我就来个大屠杀,最多下半辈子背上骂名而已,白起也能名垂千古。”
黄鼎苦瓜脸,愁眉不展道:“徐副帅,你就别屠城了,那个人嘴上话虽不多,但已经表明心意,他不赞成搞大屠杀。你再杀下去,等战事结束,只能整个荣誉官爵,像刘铭传一样吃挂落面,反过来要拍小白脸马屁。那个人是笑面虎,奸猾得很,连左大帅都要让他三分,给他天大的面子。你的一举一动那个人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秋后算账等着你呢。”
徐占彪一摸大胡须,哈哈一笑道:“好好好!听你的,不搞屠城了,给子孙积点德。小白脸有个好鸟,话事人一网打尽,我操!”
“你啊!小心点,今晚别喝醉了,这种事可是要掉脑袋的。”黄鼎不由自主的探看一下房门,虽然知道没人进来,但还是小心翼翼看了一眼。
两人鬼祟的一笑,风流韵事岂能不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李国楼如何上位的,早已不是秘密。连民间也有无数个版本,真假参和在里面,让百姓茶余饭后有了诸多的谈资。
黄鼎拿着信函离开房间,给两名回军暗探松绑,和颜悦色的让两名汉奸吃了一顿羊肉泡馍,还赏了两只银元宝,让两名汉奸把信函交给六帅禹得彦。
这两名汉奸没想到大难不死,千恩万谢一回,一面作揖一面后退的离开,捡了一条命回去。
李国楼是神捕,从审问两名汉奸开始就没离开过,看见黄鼎把两名汉奸给放了,摇头道:“黄道员,那两名奸猾之徒,哪敢把信带回去,你还给他们路费,我看他们会逃离董志原,你这是白忙活。”
黄鼎捋须,思索一会儿,便笑了,颔首点头道:“算了,既然已经放了,随便他们去吧。我还有其他途径,再写一份信,幸好刚写完,我全部记得。”说完黄鼎又提笔写信,一面写信,一面摇头。暗思:李国楼太聪明了,什么都一看就会,还能看穿老底。川军的龌龊事,想要瞒着李国楼,不可能办到。一定要把李国楼拖下水,大家一起掉进染缸里,也就同流合污了。
“李大人,喝喜酒还早,来找许副帅什么事啊?”黄鼎旁敲侧击几句,就知道李国楼来找副帅徐占彪原因,原来是为了“女战俘”这件事,不由笑道:“李大人啊,还是新科探花郎呢,这种事哪用你开口,进城时让巴特尔说一声就行。我知道了,你不用和徐副帅说了,最高长官哪能评判这种事呢。”
李国楼说得脸红,有些害羞的瞥眼黄鼎,挠挠头道:“嘿嘿!黄道员,大家都是文官,替我保密啊,只当我没说过。”
黄鼎点头道:“放心吧,我又不是郭大嘴,这种事谁会提啊。只有龌龊的御史,把这种事含糊的带一笔,故意败坏我们军队名声,还起了个花名叫曲笔。我靠!我要是皇帝,绝对阉割御史,军人打仗就没需求了吗?李大人,你说是不是?”
“是啊!我们是男人,战士也是男人,合情合理,不浪费嘛。”李国楼和黄鼎相视一笑,他们这些高级军官,身边都带着通房丫鬟或者小妾,照顾日常起居,这样才能约束自己的行为。长官也要替战士考虑生理需求,这样才能得到战士的拥戴。说漂亮话,无欲无求的人都不在前线打仗,只会在书上讲假话。
有些高级军官还放纵自己,那就没人管得了了。军法也处罚不了他们,大清这么多支军队,藏污纳垢之事比比皆是,楚军军制只适用于普通军人,上面的特权阶层,只有靠自律。
李国楼和黄鼎属于文官体系的人,说话文绉绉的,两人聊得投机,等待集体婚礼的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