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清军是破坏者,今天已经变成建设者,荔家堡里清军和民夫清理着街道,搬运着物资。攻打堡寨没有捷径可走,就是按部就班的把一座一座堡寨摧毁。如今荔家堡变成战争的最前沿,清军的战略中心就向荔家堡转移了。
荔家堡属于大型堡寨,驻扎二三万人也不成问题。徐占彪的川军一批一批从城外移防至堡内。
破败的城墙处人山人海,挑担的民夫、挖土的军人正在整修城墙。清军准备在荔家堡长期驻守,和回军展开一场旷日持久的攻防战。
李国楼原本住在大宅子里蛮舒服的,南面的主人房一个人住,还想着晚上和婉娘闹腾几回。大清早一大帮军官不请自来,都要和李国楼做邻居,差点连自己的大炕也不保,被他把一条被子扔出去,太不像话了,他还有小老婆呢!哪能让一个大男人睡在一个炕上。
打仗十分辛苦,大多数战士都睡帐篷,有的军官和战士同甘共苦,吃也吃一样的饭菜。李国楼没有做到极致,人还是有区别的,想法和西方人一致,军官地位理应比战士高。再说他的战士又不缺粮饷,犯不着自寻苦吃。
婉娘在一帮戈什哈的簇拥下跨入院子,那一身裘衣,好似贵妇人驾临。院子里的军官就像苍蝇闻到腐肉的味道,全都跑出来看热闹,垂涎欲滴的哈拉滋已经流至嘴角。
李国楼极为不满的怒视一圈四周的军官,喝道:“看什么看!昨晚没闹腾过吗?”
“没有!长官说了,闹一回就要娶进门,我哪敢啊!”一名军官哀叹的嚎叫,旁边都是叹息声,他们是军官,家里都有老婆孩子,哪肯娶一名不三不四的女人回去。
这倒是没想到,李国楼惊奇的问道:“那些娘们呢?”
“哎!总有人愿意付出的,长官说先上床,今晚他做证婚人,谁也别想赖掉。”另一名军官戏谑的笑道,虽然不能圆房,但今晚闹洞房,他们总可以吃几口豆腐。
“哦······”李国楼明白过来,原来清军把女人当做战利品,先分给军官做老婆,比古代让女人做随军营妓好多了。时代在进步,清军也与时俱进,变成文明之师了。这个方法好,那些有功的老兵,也能享受福利待遇,第九等的女性,就给老兵当老婆。
李国楼刨根问底:“那现在还有没有营妓?”
“哎!前线哪有营妓,不允许啊。”军官们恋恋不舍的瞅着婉娘的大屁股从眼前消失,只有放假到后方才能到妓寨里乐一乐。
“那就忍忍吧。”李国楼转身回屋,去和婉娘说话了。
他才不管军队的福利待遇,都怪自己假清高,李字营两次没有分到娘们。这样不对!苦了手下人啊。下一次要和副帅徐占彪说清楚,娘们的名额,李字营也要,没理由便宜其他部队。
“小楼,昨晚没睡啊?”婉娘一进门,就开始整理房间,李国楼其实特别爱干净,所以打扫卫生不能马虎。婉娘擦桌子、叠被子、扫地,忙得不亦乐乎。
“嗯,睡不着,一晚上都在研究地图。婉娘,把被子拿到院子里晒一晒,今天有太阳。”李国楼则坐在桌子边上,提笔给家里人写信,想到什么写什么,问候一遍家里人。
惊心动魄的战争过后,还是平淡的生活,神经要张弛有度,李国楼已经习惯这种生活,调整心态,不去多想打仗的事。在董志原打仗,他以观摩为主,多学一些打仗的临变经验。
婉娘有些奇怪的睥睨李国楼,问道:“小楼,你不去巡视军营吗?”
李国楼一面写信,一面摇头道:“今天放假,随便他们怎么折腾,下午去看一下伤病员。”
婉娘问道:“那你中午在这里吃饭吗?”
“不知道,长官叫我就走,给我准备着再说。”李国楼知道有些事情副帅徐占彪要对他隐瞒,特别是收缴回军的财物、女俘等情况,都不会让他搞清楚。回军以抢掠为生,一座大型的堡寨里,至少有维持一年吃穿用度的物资,可以说清军一天攻下一座堡寨,赚翻了。以战养战绝不是空谈,过去打仗都是靠抢掠维持部队给养。现在清军除了饷银亏空,窟窿越来越大。肚子倒是饿不着,军心还算稳定,就是战士们穷一点,欠饷问题从来没有解决过。
造成恶性循环,使得清军喜欢搞屠杀,把一座堡寨里的财物,全部抢光。部队长官也没有办法制止这种行为,谁想让清军改变抢掠行径,就要解决欠饷问题,最坏结果就是炸营。清兵通过抢掠收入解决了,但恶果就是把地方经济搞垮了。地方平民百姓没有生产资料,土地荒芜,连正常的农耕都困难重重,经济发展严重倒退,兵祸之后,就是穷困潦倒,荒野里野狼成灾。
李国楼长时间沉思,虽然他不断的为大清创造财富,但也不能解决十几万清军饷银。打仗实在太耗费钱财了,解决不了的老大难,连陕甘总督左宗棠也不能解决这么多军队的饷银缺口。清军炸营的危险依然如蝇附膻在清军的身上,那些没有得到抢掠机会的军队,更是心怀不满,危急重重的大清,下一次清军爆发危机,不知谁会倒霉?
体系不同,派别不同,李国楼就算有钱,也不会借给这些军队,借给军队那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想到沉重的老大难问题,李国楼不住摇头苦笑,一场大胜也会引起各方不满,步履维艰的大清,何时能把精力花在民生上?还是应该学习大明的兵户制度路线,以战养战,一边打仗一边屯田。在大西北养太多兵马,实在是养不起,要早日结束战争。
一阵爽朗的笑声打断李国楼思绪,饭大慧、成昆、刘宇、巴特尔、张豪杰,五名李国楼的文武班底踏入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