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人潮汹涌,店家爆竹售罄,大街小巷皆是燃放爆竹的声音,锣鼓队穿梭于大街小巷。
舞狮队聚集在大户门外,趁此良机大捞赏钱,各种各样的游街活动,让人以为春节到了。
琅峤偷袭战让全国人民扬眉吐气,自发的庆祝活动,铺天盖地的袭來,东來将巷的日本公使馆外,有一众庞大的游行队伍,次序井然,至少超过三千人,游行的学子振臂高呼,挥动手里的彩旗,声音响彻云霄,抒发爱国热情。
一张张青涩的面孔崇敬的看着他们的思想领袖,清中大学总办庆亲王奕劻。
站在高台上演讲之人,竟然是庆亲王,这个彻头彻尾的保守派领袖,摇身一变,成为新文化的引路人,但见他吐沫横飞,诉说爱国情操,博得一阵阵喝彩声。
庆亲王说得口干舌燥,双手虚压,全场刹那之间变得安静,他非常满意的注视脚下的学子,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治理天下需要文治,其势已成,“喉舌”掌握在他的手里,狂热的学子皆是他的门生。
庆亲王抿一口热茶,那张驴脸露出笑意,他还要说下去,让国人知道,李国楼乃他的学生,琅峤偷袭战乃学生不负重托。
庆亲王唾沫横飞,大放厥词,把功劳揽在自己身上,好似拼了身家性命,前方打仗,后方靠他支援。
总理府衙门内,一班日本外交使团官员静静的等待李鸿章,柳原前光站在大厅里,现在是李鸿章摆架子了,日本外交使团已经等了二个小时,还不见李鸿章的踪影,但柳原前光不为所动,依然默默的静等。
日本海军在琅峤港损失惨重,日军知道他们的末日來临了,琅峤出海口已经是大清水师天下,一万多日军被大清军队堵在龟山。
此时,日本服软了,日本国会不同意向台湾增兵,日本内务大臣大久保利通想尽快结束这场战争,想让一万多日军安全从台湾撤军。
柳原前光放低姿态,请求面见大清外交大臣李鸿章,要展开新一轮外交谈判,弱国无外交,现在日本变成软弱的小国,日本外交使团官员像是霜打的茄子,忍受大清官员给予的羞辱。
柳原前光相信李鸿章会出现的,日本人是最善于道歉的民族,一衣带水的邻邦,要世代友好下去。
再说由美国政府和俄国政府出面调停,大清政府翻不聊天,所有的矛盾会在《万国公约》的框架下,圆满解决。
柳原前光看似低三下四,死赖着不走,但心中笃定,终于等到李鸿章的出现,柳原前光上前一步,九十度鞠躬,以个人名义向大清政府表示道歉。
李府的匾额悬挂在十井胡同内的一座大宅,这是同治皇帝赏赐给李国楼的宅邸,虽沒有王府那般豪华奢靡,但庭院深深,林荫茂密,廊桥悬转。
湖石嶙峋,粼粼湖水,碧波荡漾,九曲婉转的廊桥,直通湖泊的中央的小岛,一座暖阁矗立在中间,是赏花观月的好地方。
李府的家眷坐在暖阁里,全家人其乐融融,享受午后和煦的阳光。
陈香芳挥手,叫奶妈带孩子离开,她要发号施令了,这个大家庭名义上由她主持,日常事务则有甄玉环打理。
丰腴的杜娥娘将男婴交给一名奶妈,其他孩子皆有一名奶妈带着,离开了暖阁。
陈香芳摆出大姐的气派,告诫道:“小楼又來电报了,要我们务必小心谨慎,我呢再重申一遍,沒事尽量不要出门,有事出门要多带几名家丁,出门不许炫耀,你们要知道,你们的一言一行代表了李家,隔天就会上报,茶馆就会上演,老十为何在外面骂人,让人耻笑呢,”
黄小曼撅起小嘴,回道:“大夫人,你有所不知,那个人是同义堂三号店掌柜,过去我们就认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能不骂他吗,”
甄玉环阴笑道:“老十是不是有过一段情啊,”
“过去的事,还提它干嘛,诸位姐妹,你们说是不是啊,”黄小曼鬼祟眨眼,她们都有不可告人的从前。
陈香芳嫣然而笑道:“私事不谈,靠你们自律,我们是小楼坚强的后盾,还是要要多赚钱啊,小楼打仗太会花钱了,短短半年多,花了一千五百五十万元,哎???????还是让他早点回來吧,”
陈香芳说到后來,有了一分忧虑,看似风光的背后,还有不被人知的苦楚。
众多佳丽皆在叹气,一个大家庭沒有男人,该多寂寞啊。
甄玉环笑道:“大夫人,不用担心,我们是大富之家,小楼精怪得狠,吃他的人,总有一天被他吃,李氏家族事业兴旺发达,再大的冰窟窿也敢跳,”
谢丽雅朗声:“大夫人不要怕,我家不是还有中英保佑保险公司嘛,冰窟窿可以让投保人跳进去,我们完全可以置身度外,”
众多佳丽皆在奸笑,把别人的钱,攥在手里,花掉明天的钱,哪管后天入不敷出。
甄玉环笑过之后,反驳道:“不是还有我嘛,家业再大,我也能撑起,花了一千多万而已,你们不要多虑,等到明年六月,会迎來大丰收,”
隆起大肚子的耶利亚,双手撑着腰,娇声道:“甄玉环,你的脸皮真厚,把功劳揽在自己身上,我问你要钱,怎么总说难处,”
“我说耶利亚,这里不比八里庄好嘛,修建法国庄园,连法国皇帝也要十几年时间,你急什么呀,”甄玉环也不好惹,两人明争暗斗,寸步不让,展开一轮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