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的人类是什么样,谁也说不清。”
首先说话的是珍妮。
她这样说着:“科幻小说给我们提供一定的选项,可能是《x战警》的基因进化,也可能是《生化危机》里的基因改造,或者像是《星球大战》中的格里弗斯将军那样的经过控制系统升级的存在。”
格里弗斯将军,无论是原版还是凯瑟琳版,在《星际大战》中都有出场,这是一个白色的生化人,有生物的大脑、内脏和机械的躯体,头、胸、四肢皆覆盖有白色铠甲,上臂可以分开成两对,持4把光剑。
“这些可能都是我们的未来,但是我并不苟同。一来自然选择的过程是非常缓慢的,再者自然选择对我们可能已经不起作用了。”
关于这一点,凯瑟琳也同意。
“基因工程可能会给人类带来新的特征,但是这需要有坚实的科学基础做保证,那就是明确基因型和表型的联系。我们必须清楚地了解改变的基因能否带来适当的表型。对于这一点,我至今仍没有任何把握。”海弗里克对此保持着谨慎的态度。
珍妮不置可否——好吧,事实上,类似的实验她已经做过很多次了,就比如……某段被激活的基因……
海弗里克的判断同样很是正确:相同基因型的猫,表现出来的毛色却不一定相同。
“至于机械增强,实际上已经应用于日常生活之中了。比如智能芯片和台式电脑,我们现在已经离不开这些电子设备了……在未来我们还会更多地使用这类设备,例如手机、或者类似的智能手持设备。但是要我说,能够直接和我们脑部结合的装置,却只有神经芯片。但机械增强必须要完成对于一个人脑的思维模型的扫描。此前的实验,只有一个名为杰夫利甘比诺的患者在实验中取得了成功,虽然没有再次抓住对方。但是在那次的实验之中,我发现,增强芯片必须要对人体的脑部进行超过一个月的连续性思维扫描。才能够根据这个人脑部的思维模式植入芯片,不具有量产的可行性。更重要的是,在我来。这只是一种思维插件,只是能够帮助人体进行‘微调’,而并不是人类自身的力量。”
说这句话的是雷纳德。
“简单地说,上述假设还离我们太远,增强基因或者附加机械并不能为我们带来目所能及的能力革命。但是,在人类进化过程中还是有一个在科学和小说领域都被忽视了得关键部分。这种没有预想到的模式将驱使人类跨入一个新的纪元,让未来的人类拥有现代人所没有的能量,这种能量的意义将等同于自然选择本身。而且,重要的是,我们并不需要变成半机械人或者生物工程制造出的实验人;我们需要依靠的。仅仅是我们已经进化了几百万年的身体和大脑。”
这个名为斯坦尼斯拉斯德阿纳的法国年轻人,能够得到海弗里克、珍妮怀特和雷纳德的推崇的年轻人,一番话下来,还真是让凯瑟琳大吃一惊。
凯瑟琳之前也了斯坦尼斯拉斯德阿纳的情报。他算是一个神经科学家,在学区刚刚开学的时候。对方成为了法国留学生。
之后,对方进入了蜂巢实验室工作,并且负责神经方面的研究,在两年前取得了人体实验的资格,他从5个月之前开始了第一次人体实验。
起来,对方的实验似乎有什么突破式的进展?
“神经再利用。这是人类最靠谱的升级方式。人类……或许能够进入20时代,就如同互联进入20一样。”
凯瑟琳的20的意义和原本的意义不一样,但这也是一个升级无误。
“我们自身大脑天生的能力完全能重新利用从而形成新的功能,这是人脑的潜能。我的观点是基于对千百万年来人类进化的力量——我们认为我们的大脑和身体是紧密连接的,但是却不是最佳的组合体。自然选择是如此偶然,并且还有很多发育的限制从而导致我们身体的‘硬件’和‘软件’的配合只是一个‘能凑合着用’的状态,而并不是‘精密微调’而成的。”
对方这样说着:“实际上,雷纳德先生的神经芯片,可以会所并不是机械增强的一部分,而是通过强化人体的微调能力的方式……这就好像是给电脑加一个辅助运算的数学卡一样,但本质并非是改变。”
“我们对未来人类的设想都是要基于新的人造物体,无论是基因改造还是半机械增强都要比自然进化的人类要强。这种对于人类设计和创造的过度乐观也经常能在其他领域获得佐证。”
“这种误解的根源在于我们过于低估了自然选择的能力。我曾在我979年写的一本书《视觉的进化》中详细阐述过,比如光学幻象并不能证明我们大脑的硬件设计不好,而是由于我们处理信息的软件进化过程中过于复杂的结果。”
光学幻象,基本上就是指近处的物体到了远处,却被成了另外一个物体,或者是相反。
说这句话的是德阿纳身边的马克常逸梓,这个姓很少见,是美国、加拿大和英国等国特有的一种少见姓氏。但有一个优点就是……别人很容易记住。
凯瑟琳点点头。
“神经再利用是发现潜在能力的源泉。如果一个人想要完成工作y,但是还没有进化到可以熟练完成工作y,那么关键的是不要强迫大脑去完成。像其他所有动物的大脑一样,人脑不是一个多用途的全能学习机器,而是一个能利用本能来充分适应其所处环境的处理器。未来充分利用大脑。我们必须让大脑去做它最擅长做的事情,而不是强迫其做不擅长的事。也就是说,我们应该改造工作y使其变成一个能够更好地被大脑处理的工作。”
不过马克的意见似乎有些……过于奇葩。
不适合这个工作,干脆改良工作本身……?
哈,还能这样?
不过出于对对方的尊重,凯瑟琳还是表示感兴趣,并想要继续听下去。
“可是。我们怎么知道这是可行的呢?这个策略可能要用到自然选择赋予我们最有神奇的礼物,但我们真能发掘出这一潜力吗?我们怎么知道做某件事情用哪种能力最好,我们怎么知道如何改造工作才能使其适应人脑?”
“我不想假装说答案很简单。因为它们真的很难。但是,我们有理由对这种方式采取比较乐观的态度,因为我们已经这样做了。”
“我们已经成功转型一次了。我们现在是人类20版。而不是智人时的0版本了。这个过程是靠自然选择完成的。我们之所以是20的升级版,有个能力是至关重要的:书写、语言和音乐——我认为音乐可能是艺术的顶峰。而这个能力虽说都有人类设计的影子,但并非源自自然选择、基因工程或者半机械化;它们都是神经再利用的结果。”
人类从0版本升级到20版本的过程,不是我们直接控制,而是自然发生的。文化在此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文化是将这些人造物自然化的过程,使得我们的感知系统更容易去识别和适应它们。比如象形文字的出现,就是让文字更像自然界的实物。而语言则更是模仿了大自然中的声音、节奏和韵律。音乐则是模拟了动物运动的声音,自然的风声、水声,树叶的沙沙声。文化的作用就是通过模拟自然来实现驾驭人脑发挥功能的例子,而这个过程并不是人为设计出来的。
“我认为通往人类0甚至更高级别的路径还是要主要依照这一理论。虽然我们不能很轻松地预测到我们会获得哪些新能力。但是我们不能低估潜在的变换的巨大影响。毕竟我们从0升级到20不是一次小的变革,而是从机灵的猿猴进化成了统治世界的科学家、哲学家。”
马克一番话说到这里,就连凯瑟琳也动容了。
“最简单的例子就是语言。”斯坦尼斯拉斯补充了一句:“在对最近来到的中国和日本留学生进行跟踪研究之后,我发现,他们在数学方面都有超越一般美国人和欧洲人的强大的数学能力——但根据智商计算。他们似乎并不比我们有多高的智商。但在研究之后,我发现,问题出在语言的问题上。”
“西方和亚洲在数字命名体系方面也有着巨大的差异。英文的数字体系非常不规律。而汉语、日语和韩语则不是这样。它们的数字体系很有逻辑性。”
数学……
这个,说起来的话,似乎不管是现代还是曾经的那个时代,似乎中国学生和东亚学生。在数学上,往往能够压制同时期的美国学生啊……
“这种差异意味着亚洲儿童在学习数数上比美国儿童要快得多。4岁的中国儿童一般可以数到40。而同龄的美国儿童只能数到5,大多数孩子在5岁之前都数不到40。换言之,到了5岁,美国儿童在数学方面已经比同龄的亚洲儿童落后一年了。”
原来还能这样解释?
好吧,凯瑟琳一直以为是教育体系的问题,都是“死记硬背”。但结果……却是语言的优越性么……?
“亚洲数字体系的规律性还意味着,亚洲儿童可以更加容易地进行基本的算术,比如加法。让一个讲英语的7岁儿童将thirtyseven(7)与two转换成数字7和22,然后才能进行算术。而让一个亚洲孩子将7与22相加,则容易得多。无需进行数字转换。”
凯瑟琳点点头,虽然很少用中文,但实际上,凯瑟琳在进行逻辑思维的时候,大多数时候还都是使用中文。虽然英语也是凯瑟琳的母语,但硬要说起来,这个学了好几年才让凯瑟琳这优秀的大脑学会的语言。还真的只能算第二外语……
“亚洲的数字体系更加清晰明了。比如说分数。我们说threefifths(5)。而中文的说法是五分之三(从五份里面取三份)。这就告诉了你分数的概念。它将分子和分母区分开来。”
“以中文为首的东亚文字体系更符合人类大脑的需求,而英文则会让我们逻辑混乱,我们很多自以为高深的逻辑问题。实际上只是在逻辑混乱的时候产生的错误的概念罢了……”
好吧,关于之前的“改造工作本身来适应人类大脑”的论调,凯瑟琳这个时候已经相信一大半了。
没有什么比实际的例子更能够说服别人的了。
“我们西方的孩子对数学一般是到了小学三四年级才开始开窍。在研究之后。我的结论是:西方的语言结构不够简洁,其基本规则上去非常随意和复杂。相比之下,亚洲孩子几乎没有感觉到这种困惑。他们可以记住更多的数字,可以更快地进行计算。在他们的语言中,分数的表达方式恰好与分数的存在方式是一致的,这可能使得他们更喜欢数学,也许正是因为更喜欢数学,也就更喜欢上数学课,从而进入了一种良性循环。一种新式的语言,可能是一个最良好的开始。而中文就是最好的钥匙。”
虽然有些极端,但凯瑟琳喜欢。
世界上就应该只有中文和其衍生语的存在就好,中文板载!板载!版板载!
“咳咳……”这边的马克咳嗽了一下,斯坦尼斯拉斯会意便停了下来,然后马克则继续说道:“虽然人类从0升级到20是通过文化。而非精明的人类设计者,但是,在向着0升级的过程中,我们却能够通过对神经再利用施加引导……”
凯瑟琳觉得,这应该可行。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做法,但这种控制自然驾驭自然的技术(比如书写、语言和音乐)必须要模仿自然界中最基本的环境特征。而这对于科学家来说也比较容易入手。
而神经回路和生物脑,虽然是依托于修复蛋白,但神经回路和生物脑本身,却也是一种可行的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