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侯郡君这么一折腾,再让太子舅舅产生什么误会可就不好了。
虽只是件小事,萧南也不想让太子误以为她是骑墙派,想两边讨好。
思及此,萧南轻咬下唇,为难的看着崔幼伯,“郎君,这、这可如何是好?”这种事根本不好解释,越描越黑呀。
崔幼伯沉思片刻,道:“无妨,我的官职小,太子那儿估计也瞧不上。倒是娘子身后有岳母,若是被人误解了,确有不妥。”
萧南明白,崔幼伯这是委婉的说,说得直白些:她萧南在那些皇子舅舅眼中还真不算什么,真正有价值的是她的公主阿娘。
别看大公主不参与朝政,但她与宗亲的关系非常亲密,谁争取到大公主的支持,也就变相的得到了大部分宗室的支持,这对皇子们很重要。
萧南点点头,道:“郎君说的是,明日我便回趟亲仁坊,跟阿娘好生说道说道。”
说完了正事,室内的气氛还是有些凝重,崔幼伯便笑着说道:“对了,娘子今日收了许多贺礼,却差了为夫这一份呢。”
萧南微怔,“礼物?郎君不是一早就送我了吗?”一支雕工马虎的白玉牡丹花头簪。
崔幼伯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起身进了寝室的里间,不一会儿又捧着个小匣子走出来。
将匣子退到萧南榻前,崔幼伯点了点下巴:“娘子,这是我送娘子的生辰礼物,还望娘子喜欢。”
讨厌,到这时候了还玩儿神秘!
萧南嘟了嘟嘴,好奇的打开那匣子,六寸长、四寸宽的黑漆木匣子里放着几张契约,她伸手拿起最上面的一张,定睛一看,讶然道:“酒肆的房契?”
接着她又拿出其它的一一详看,“这是掌柜、大厨的卖身契?还有乌氏邸店的‘飞钱’?这钱是?”
崔幼伯揉了揉半干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是我过继到荣寿堂后,阿婆按照崔家规矩分给我的一家酒肆。一来是让我练手,好知道持家的艰辛;二来也是给我外出交际的花销,我毕竟做了官,平日里难免要跟同僚出去吃酒、品茶,所以、所以得了这酒肆后,我就没告诉娘子。娘子,你、你不会怪我吧?”
一边说着,崔幼伯一边偷眼看着萧南的脸色,见她并没有什么不满,才又继续道:“这确实是我存在乌氏邸店的飞钱,是我做官以来的俸禄。另外还有些禄米,v我已让酒肆的掌柜帮忙卖掉了,所得的银钱也存入了邸店。”
萧南看了看那飞钱上的金额,唔,不多,可也不算少。她心里默默算了算崔幼伯一年的俸禄,绢帛、铜钱再加上禄米,总数差不多是这个数。
等等,崔幼伯把俸禄都存了起来,他平日里的花销从哪里来?难道只靠那间酒肆?
是了,这才对嘛,萧南乍看到酒肆的房契时还在纳闷,崔幼伯既然有这个产业,当日遇到白氏的时候,为何不出钱给她买个宅子。
这会儿她才想明白,崔幼伯平日里的花销不小,那间酒肆的红利估计都让他用掉了,唯一的存款是他为数不多的俸禄。
而按照崔家的规矩,凡是有差事的郎君,每月得了银钱都要上缴,有需要的时候再从账房支钱。
老夫人自不会要崔幼伯的钱,萧南也从未问过他的俸禄,可崔幼伯深知家里的规矩,并不敢乱花,最后干脆存了起来。
如今,崔幼伯将这些以礼物的名义,全都交给了萧南,萧南觉得,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家伙终于在心底认可了她的身份,然后把私财和工资全都上缴?!
不管崔幼伯的目的如何,萧南却很高兴,因为,崔幼伯此举充分表达了他对于妻子的尊重,为此她高高兴兴的收了那匣子。
但,萧南怎么都没有想到,她刚对崔幼伯升起一丝的好感与期盼,崔幼伯反手又给了记住牛屁屁书院最快最新文字版更新她一个沉重的打击。
“什么?你说把杨家小娘子接到荣寿堂?还让我好好对她?”
萧南不可思议的看着崔幼伯,仿佛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崔幼伯不敢看萧南控诉的目光,双眼四处乱看,喃喃道:“娘子,我、我……这次是我对不住娘子,可我也没办法,姨丈一家除了在辽东的三郎和表妹,其它人全都葬身梁州,表妹一个人实在可怜……还有,我、我也做了错事,如果不把表妹接过来,她就没活路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