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是新一年的开始,也是崔令朔小盆友的周岁生日。
“唉,又要委屈长生了。”
崔幼伯抱着儿子,看着只有他们一家人的草庐,有些愧疚的对萧南说道。
萧南却横了他一眼,嗔道:“净浑说,他一个小小人儿,有咱们全家人给他庆生还不够?难不成为了他抓周,还要孝期宴请不成?!”
娘子说的这些,崔幼伯又何尝不知道,但长生总归是他的宝贝儿子,崔令平夭折后,长生更是他唯一的儿子,他哪里舍得让儿子这般委屈。
不过说起来长生童鞋也确实苦逼,满月、百日的时候,崔芷殁了,作为娘家,崔家不好大摆筵席庆贺。
好容易周岁了,又摊上了老夫人的孝期,崔幼伯两口子都在草庐守孝,更不好大肆庆祝。
瘪瘪嘴,崔幼伯道:“咱们是丧主,不能宴请,但抓周试儿还是要的,再说,阿婆生前最喜欢长生,她老人家也想知道长生将来会有怎样的出息呢。”
萧南想了想,道:“唔,郎君说的是,待会儿我就命人准备些东西,让长生试试看。”
其实,萧南也不想委屈儿子,今儿既是新年,又是儿子的生辰,她还特意亲自下厨煮了些吃食,虽都是素食,但也是她这个做阿娘的一番心意。
坐在崔幼伯怀里的长生,并不知道父母在说什么,不过小家伙已经学会了说话,词汇量不多,而且还都是一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但这并不妨碍小家伙发表自己的意见。
揉着胖嘟嘟的小手,长生揪着父亲的衣襟,奶声奶气的说:“狗狗,**,要!”
崔幼伯不解儿子的意思。哄着说了半天,还是没弄清楚,最后疑惑的看向萧南:“他要什么?什么狗?还有什么鸡?”
伏在萧南怀里撒娇的崔灵犀同学,倒是知道内幕,且她已经两岁多,嘴里的词汇量剧增,有时还能清晰的吐出一两句完整的话语。
这会儿听了阿弟的话,抬起头。对崔幼伯说道:“阿耶,叔公家里有狗狗和小鸡,阿弟瞧了喜欢,也想在家养几只!”
叔公?叔公又是谁?话说这里住得都是姓崔的人家。辈分比她们大的也不止一家,每日里偶遇的叔公就有好几个呢。
崔幼伯满眼小星星,很显然,女儿的话并没有给他解惑,反而让他有了新的问题。
萧南跟孩子们相处的时间多一些,远比崔幼伯了解一双儿女,听了灵犀的话,便笑着说道:“是大崔庄四房的大堂叔,他家有个孙儿。同灵犀一般大,前两天秦妈妈带着两个孩子去给大堂叔问安的时候,曾在他家玩了一会儿,许是在那儿见了堂叔家养的鸡、犬,觉得新鲜,就记在了心上。”
哦,是崔源呀……崔幼伯恍然。然后低下头柔声问儿子,“长生喜欢叔公家的狗狗和**?”
长生并不知道‘喜欢’为何意,但从阿耶嘴里听到了熟悉的字眼,忙连连点头,重复道:“狗狗,**,我要!”
比刚才多说了一个字,意思也表达得还算清楚。崔幼伯想了想,抬头对萧南说:“我看草庐前还空着一大片坡地,不如咱们用篱笆圈个小院子,养几只鸡和狗,也好给草庐添几分生气,如何?”他们是来守孝。并不是蹲监狱,整日里一丝动静都没有,时间长了,崔幼伯也觉得寂寥。
不过崔幼伯这么说,无非是想既满足儿子的要求,又不想被人说宠溺孩子。
萧南却想到了更深的一层,眼中闪过一抹亮光,点头道:“好呀,待春天来了,咱们还可以在小院里开垦一片小菜园,也让孩子们体会下农稼的艰辛。”
嘴里说着孩子们,萧南更想让崔幼伯去尝尝种田的滋味,了解农事的辛苦,省得日后做官的时候,只会纸上谈兵。
当然,没事的时候,干干农活,顺便也锻炼下身体。
崔幼伯整日窝在草庐里抄抄写写,却不多加运动,三年后再变成文弱小书生就不好了。
再说了,在这个年代,亲自下地耕种,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儿,反而是一种踏实务实的行为,崔家先祖也讲究耕读传家。
如今崔幼伯在北邙守孝,若是被人瞧见他一边读书一边亲事农耕,自种自食,自给自足,形象将会更好,没准儿还能一举摘掉‘纨绔’的帽子呢。
崔幼伯一时没想这么多,觉得娘子说的有理,他便应允了:“好,待天气转暖后,咱们就在草庐前开个菜园出来。”
说到这里,崔幼伯的目光正好看到儿子期盼的小眼神儿,忙又笑着补充道:“当然,也不会忘了长生的狗狗和**。”
父母在谈什么,长生童鞋当然听不懂,但他会看人眼色。
见阿耶笑得这般慈爱,他便知道,自己的要求很快就能被满足,嘿嘿,他也将有自己的狗狗了哦,等他有了狗狗,看叔公家的‘小马驹’(额,崔源孙儿的乳名,贱名好养活呀)还臭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