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南张了张嘴,正要说话。
杨大娘却摆摆手,一副我都明白的表情,继续说:“不过,阿婥的性子我了解,最是个绵软、敏感的,只要给她一个安静的院子,给她一卷书,一盏茶,她就能悠然自得的过日子,绝不会出来招惹麻烦。而表弟妹你呢,我也了解,最是个贤良大度的,只要阿婥安分、守规矩,你也不会跟她计较。”
萧南眉心跳了跳,暗道:这个杨大娘还真有一套,表面做出一副大喇喇、直言不讳的样子,但说出的话,细细一听,还都别有深意。
杨大娘还在说:“还有一点,我不说表弟妹应该也知道,以我家阿婥的身体状况,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表弟妹您已经有儿有女,儿女个个聪慧康健,将来也定是出色的……
我说句失礼的话,即便是表弟怜惜阿婥,对她多有看顾,她也只是一个病弱的女子,无儿无女,对表弟妹也不会造成威胁。而且,我可以保证,我家阿婥绝对不会起非分之想,更不会扰乱表弟表弟妹的家庭和睦,这一点,表弟妹尽可放心。”
萧南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肘下的隐囊,缓声道:“嗯,表姐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表姐放心,我萧氏是个信守承诺的人,我既说了善待杨表妹,就定会善待与她。当然,如果表妹受人蛊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儿,我也不能姑息,将会按照阿婆定下来的家规秉公处理。”
杨大娘听了萧南的话,眉梢微微动了动,不过她还是不动声色,爽朗的笑道:“呵呵,那就好,那就好,我就知道表弟妹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把阿婥交给你们,我就放心了。”她怕的就是萧南不规矩、不秉公。
不多会儿,崔幼伯也闻讯赶来了,与杨大娘相互见了礼,主宾双方重新落座。
崔幼伯先致谢,感谢杨大娘亲自来安排他与杨婥的亲事。
杨大娘笑得灿烂,直言道:“表弟无需客气,阿婥嫁与你是阿娘生前的遗命,不止我和阿婥,就是杨小郎也要遵守。表弟只管放心,有我在,断无杨家的人借阿婥的亲事为难与你。”
崔幼伯听到杨大娘如此直白的话,心里悬起的大石顿时放了下来,他也有闲心跟表姐说些家常话。
一提这个话题,杨大娘的笑容顿时一敛,面带忧色的说道:“唉,说起来我家郎君也是个痴汉(唐时骂人的话,痴汉=傻瓜、笨蛋),竟被旁人的三两句好话诓了去,什么都还不清楚呢,就跟着素日的好友冲撞了洛阳的守军……若不是人家看在他是崔家姻亲的面子上,早就将他投入大牢了,唉,一提起他我就焦心,好好的荫职也被革了,如今正在家闭门思过呢。”
崔幼伯和萧南相互对视一眼,随即萧南微微颔首,嘴角还噙着一抹微笑。
崔幼伯会意,心知娘子已经提前调查了杨大娘夫家的事儿,而且他们家的事儿并不大,还能帮上一把。
杨大娘此行的来意,崔幼伯也猜到了,如今听了她如此明白的话语,他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微微一笑,崔幼伯道:“表姐无需忧心,咱们既是姻亲,表姐夫出了事儿我也不能坐视不理。这样吧,我家堂叔在洛阳还有几分关系,待我与阿婥的亲事办完了,杨大娘返回洛阳后,可以直接寻我堂叔。”
嘿,妥了!
杨大娘闻言,心中大定,她就知道,自家这点儿小事放在京中贵人眼中根本就不值什么。
好,看在崔幼伯夫妇这么痛快的份上,她定会好好劝劝妹妹,让她过门后安分过日子,别听信了姨母的挑唆,与萧南为敌。
此行的目的达成了一半,杨大娘心里没了负担,开开心心的去荣康堂寻妹妹说话去了。
另一边,崔雅伯等人也进了京城。
站在熟悉的大门前,崔雅伯顾不得感慨几句,便匆匆进了门,他不是抢着去跟亲娘请安,而是去寻老相公说话。
唉,一想到门外马车里坐着的那个小娘子,崔雅伯就觉得头大,他、他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差事呢?
若是日后八弟两口子知道是他把人弄回来的,还不定怎么责怪他呢。
现在崔雅伯只希望崔幼伯夫妇明理大度,不会迁怒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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